哼!算他有自知之明。
但是被吼的人分明是他,为何她会觉得心里隐约一阵小小刺痛?
错觉,一定是。
为了掩饰胸口的古怪沉闷,苗槿口气凶狠地道:“我告诉你,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那个吻,本姑娘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弯唇咧笑,笑意娇蛮,“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不过我也不会白白便宜你,等你伤好了,给我打扫全馆上下一个月,我要地面光可鉴人,家具、摆设、房柱统统闪闪发亮!”
她算不上江湖儿女,也没有不拘小节,对那个吻,她介意得要死!
但是面对这样一口一个“责任”、“补偿”、“我毁了你的清誉就要娶你为妻”的家伙,她找不到比现在更好的说辞和足以令他打消念头的虚伪笑脸。
“没问题。”乐正黎清楚知晓,以她的性情绝不会因为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屈服,更不会因被吃豆腐就哭哭啼啼取条白绫悬梁自尽。
正是如此,他才会以两本秘笈引诱她,接近她,混进秘闻馆,甚至堂而皇之说要娶她为妻。
结果显而易见,她是拒绝的,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她都嫌弃他。
心里有些遗憾的情绪,不过她亲口拒绝最好,他有任务在身,不愿与她多有牵连。
他至少有一件事对她说了实话,那就是——秘笈确实是他偶然路过,观赏一场精彩生死决斗后捡到的。若以后她得知全部真相,还望她念在秘笈能为秘闻馆赚进一笔为数不少的银子的份上,多多担待。
“请问姑娘,我的伤势到底如何?”人家不需要他负责,他理所当然放弃坚持。
“原以为你受的是内伤,想让爹给你治疗看看,可请来的大夫说没啥大碍,让你好好躺着,喝上半个多月的苦药就会好。”
“大夫说没有大碍?”乐正黎不动声色,暗自挑眉,语气有些古怪。
“是啊。难不成你希望留下任何后遗症,将来被你媳妇嫌弃吗?”有那种喜好但说无妨,不用她爹亲自出马,由她代劳也能让他此生不举。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苗姑娘照顾了。”他很放心,放心屏江大夫的医术竟然烂得令人叹为观止,也为苗宿武没亲自动手为他疗伤而稍稍松口气,否则他之前与刺史府护卫交手留下的伤早就难以隐藏。
“喂,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喊得这么生疏呀?”不知从何时起,“苗姑娘”三个字听在她耳里越来越刺耳,犹如事发之后只留下“多谢款待”的淡漠字句,就急着拍拍屁股走人,使她唇边的笑容收敛,抿成一条直线,明白彰显她此刻的心情有多么怨恼。
“那……槿姑娘?”他懂她的意思。
亲都亲过了,还想置身事外吗?
与她有过多牵扯,非他所愿,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乐正黎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好,你就那么喊,我也不会跟你客气,对你“公子公子”的喊,以后我唤你阿黎。”
“姑娘请便。”
她根本没客气过好吧?
那声“阿黎”,不娇、不柔,不软、不甜,只包含“以后使唤你我不会跟你客气”的来势汹汹,想要让人想入非非,真的很难。
“我扶你起来把药喝掉,好好休息。我叫人守在门外,有事就唤一声。”她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他身旁照料他,更何况她累惨了,只想快快回房沐浴,然后爬上床睡觉。
元狩那小子天生怕见血和恐怖的玩意儿,交代他没事别进来跟乐祯黎面对面,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苗槿暗暗思量着,不怕自家人做出何种举动刺伤人心,反正眼前这头温驯喝药的小羊不会有半点介怀。
苗宿武出手确实不太重,身体康复的速度比预期快上许多,为了不让他人生疑,乐正黎耐着性子在床上多躺了几天。
趁着今日最难以应付的那位大人物外出,馆中疏于防范,他开始明目张胆的进行探索。
据他调查所得,秘闻馆并非如传闻所说那样无所不知。
馆中弟子皆是走过路过、心情使然才会对朝廷官员的琐碎事动手写上几笔,唯独对屏江刺史金向荣这位“好邻居”,他们无法睁只眼闭只眼。
这便是他在刺史府失手后打定主意从秘闻馆下手的原因。
这些天他卧伤在床也没闲着,多多少少自苗槿和元狩口中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起初这座宅子的占地面积比现今更为宽广,修整时苗槿只让工匠修葺了前半的厅堂房屋,后半只修补了破损屋墙,多数院落至今仍是杂草丛生的破瓦残垣,走过时听见风声呜呜的响,总感觉有骇人的东西要从里头飘出来。
如此,他的目标简单明确,找到苗槿闺房附近被用作账房的屋子,再从账房着手,相信很快便能找到想要之物。
“哇啊啊啊啊……”
走在左右两边景色有明显差异的长廊拐角,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出现得太突然,他来不及反应,与来人撞个正着。
“谁呀?走路要长眼睛呀!呜,我的鼻子……”
不满娇斥迎面杀过来,乐正黎眼捷手快,下意识伸手捉住那道娇小身影,及时挽救对方将要摔个四脚朝天的悲惨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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