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星期四晚上是辛岚固定来服务的时间,其实也就是陪这些老人家说说话聊聊天,偶尔分享交流几个食谱或店里的趣事给他们听,通常这样就能愉快的度过一个夜晚。
但是今天的辛岚无法平静的坐下来当一个好听众,也没办法强迫自己说出任何有趣的事情逗弄老人家开心,所以她趁大家都聚在餐厅里享用她带来的蛋糕时,一个人跑到专门收放回收物品的仓库里去,打算做一些会消耗大量体力的事情——
例如压扁宝特瓶和铝铁罐。
匀称的双腿包裹在刷白破旧的牛仔裤里,每用力踩踏一次,破掉的虚线似乎就又更长了一些,金属脆弱的折裂声似乎达到不错的发泄效果,原本冤松的米色棉质上衣也因为汗水而诚实的显露出身体曲线。
那张童叟无欺的娃娃脸下面,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这个最新出炉的事实无助于减轻赫亚书的烦恼。
而他今天的运气看来的确不是很好,默默在一旁观察了几分钟后,他叹了口气,接着朝前方几公尺远的小女人轻轻点头致意,有些惊讶那个下午看到他还紧张到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小女人,如今脸上闪过的是……怒气?!
是因为她还在为他下午鲁莽的行为生气吗?
难道她不接受他口头上的致歉吗?
赫亚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难题,事实上他连自己来这里宄竟是为了什么都不清楚,他只知道当他傍晚又去了一趟HerCafh却只见到马芬之后,便只想知道可以在哪里找到她!
所以他现在才会出现在这里,但显然不是很受欢迎。
他跨步朝她走去时仍旧苦苦思索,同时惊骇的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没有任何有关“如何让女人不生气”的招数。
他从来就不曾安抚过女人!在这一刻之前,他不曾需要这么做过!
而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研究这个问题了。
辛岚今天晚上穿着一双陈旧破损的程度和牛仔裤不相上下的球鞋,小巧的脚型和他的摆放在一起,简直就像是育婴用品。
“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辛岚到现在还不相信眼前的男人是真的,如果她再勇敢一点的话,也许会拿手中的宝特瓶去敲敲看。
她不想要这么快就看到他。我踩!
他不应该在自己的心仍然揪成一团的时候又出现。我再踩!
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她正在生自己的气。最后一个,踩!
更讨厌的是,这个男人明明就拒绝了她,还很有礼貌的跟她道别,而她却仍然阻止不了想要帮他的那种冲动。
这个可怕的事实吓坏她了,一整个下午都在谆谆告诫自己千万别把生活弄得更复杂。
稍早之前,马芬的揶揄还如雷贯耳,爱情,这玩意儿在她的生命中缺席了足足二十八年,怎么可能现在来敲门?
赫亚书无语的看着她踩扁宝特瓶的狠劲,意会到那双美腿真的想踩扁的,可能是他……
“马芬告诉我你来这里当义工,然后刚刚在餐厅里,有一个满嘴都是巧克力蛋糕的可爱老婆婆跟我说,要找六十岁以下的请往这里。”
他的供词惹来辛岚一个大白眼。餐厅里光是老婆婆就有十来个,更别说大家都一样在吃蛋糕,这样她要怎么知道是谁不小心泄密的?
还有马芬……她明天一定要念念她。
“嗯……她还问我说是不是要找小辛辛……”赫亚书抿紧了唇瓣,就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我想了一下,才想到她是在说你。”
辛岚还是瞪着他,没说半句话,心里却因为他若隐若现的笑容而微微抽紧。这个男人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自己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力?一定是因为他太帅了!
她的双眼在镜片下因为忧虑而显得更加疲惫。
“这个昵称……真的很适合你。”他俯视着她,发现自己只要伸出手臂就能将她拥入怀里,稳稳贴贴的依靠在胸膛安歇。
她看起来的确有点累。
辛岚忽然移开了视线,不愿意跟他四目相对,同时纤弱的肩膀也微微放松了下来,整个人变得意兴阑珊。
他不是不需要她的帮忙吗?还因为她太过热心而发了一顿脾气!既然如此,又何必费事跑来这里找她?
“赫先生,我相信你费了这么多心思来到这里,绝对不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没意义的话。”她故意后退到他伸手无法触及的地方,随便挑了一个纸箱坐了上去,惬意得就像坐在高级订制沙发里。
赫亚书又发现自己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认识过把纸箱当成沙发坐的女人,还有坚持叫他赫先生的女人。
女人总是前仆后继的接近他,不管他在哪个国家或者哪座城市,只要他脱下沾满灰尘土石甚至是斑斑血迹的工作服,就会有某些女人因为他这张脸、这副身材,甚至他的穿着打扮、消费水平,像血蛭一样巴着他不放。
那些女人总是急着跨过客套有礼的界线,她们喜欢叫他甜心,或宝贝之类的,没人会这么正经八百的叫他赫先生——
除了银行行员。
可是如果他跟银行行员在二十四小时内见了三次面,那他有把握会听到类似亲爱的之类的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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