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他奋力奔跑,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景阳宫弟子与红石坞掌门爹亲的脸庞交替着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跟着又有单雷堂杀手的阴狠笑脸闯入。
他到底在哪?
他记得自己坚持要证实红石坞的清白,绝没有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就四处奔波找消息,最后终于得知是单雷堂所为。
然后呢?他怎么了?
他不是带着证物白扇跑了吗?
接着,好像有很多单雷堂的杀手追过来,他没有恋战、只想早点逃离他们,把证物交给爹亲,好教红石坞跟景阳宫不再两相对立,但是……
单雷堂那群小人,却以多欺少,一点也不光明磊落!
红千季正觉得愤恨之际,冷不防地一把亮晃晃的大刀自黑暗中窜出,对准他的脑门便砍下来!
眼见情况危急,红千季迅速出手夺刀,却没想到他刀是夺到手了,但耳边竟突然爆出一声女人家的惊慌尖叫——
“啊——”
这声尖叫把红千季从黑暗里拉了出来,冷汗滑过他的前额,他眨了眨眼,瞧见陌生的屋顶,这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在作梦……
“你放开我啦!”高亢嗓音近距离地飘入红千季耳里,他先是一楞,既而发现,自己的怀抱里竟躺着个姑娘。
原来他在梦中夺得的大刀,是这姑娘的手腕,瞧自己此刻正紧紧、牢牢地抓住她的手臂,红千季终于完全清醒了。
看着这近在咫尺的姑娘与自己大眼瞪小眼的,不只是姑娘被他的唐突吓着了,就连红千季自己都跟着错愕起来。
他不是被人追杀吗?怎么现在身边却换成这小姑娘,而且……
黑瞳飘移,红千季打量了一下身旁环境,忍不住感到更加迷糊。
素净的房子,透着淡淡的药草及木头味道,虽然感觉舒服,但他真的没见过这地方。
难不成他中了暗算后,被单雷堂的人绑走了?
“这是哪里?你又是谁?”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身陷敌窟,红千季立刻警戒起来。
他撑起身子就想跳下床,却没料到全身上下竟因为自己的擅动而引发连串疼痛,宛如撕裂一般的痛楚往他的四肢袭去,几乎要麻痹他的手脚。
红千季的脸庞因为这阵痛苦的侵袭而抽动,眉间紧皱,就连嘴角都不由自主地抽动。
“你别动啦!这是我家,你掉下山崖被我发现,我请村里的人把你搬到家里来,还替你找大夫看过伤势,大夫千交代万叮咛,你伤得很重,绝对不可以乱动的!”
被红千季紧抓不放的姑娘见他疼得说不出话来,连忙简单地解释红千季目前的现况。
“原来……”红千季瞧这姑娘眼神干净,也不像是会骗人的模样,加上这房子看来又简单素净,不似与歹人有所牵扯,想来她应该没说谎,所以便冷静下来地松了手。
“哇!你抓人好痛。”姑娘甩甩手腕,有些蹙眉地轻抚。
“抱歉,多谢姑娘相救,还给你添了麻烦。”红千季想起身道谢,可随便一动就痛得他想昏过去,所以只得乖乖遵照吩咐,躺回床上歇息。
放松了身躯,感觉舒服许多,伤处也不像刚才那么泛痛,红千季稍稍侧过脸,对着小姑娘出声道:“刚才是我太紧张,对姑娘失礼了,在下姓红,红千季。”
“你姓红啊?”姑娘眨了下眼,“所以你才会一身衣袍都是紫绛色调,连玉饰都红色的?”
“我的衣服……”红千季瞟了眼自己,铊异道:“我身上的衣服去哪了?我袖里的白扇呢?”
他好不容易找到能够证明红石坞清白的证据,可不能就这么丢失了!
“你安心吧,那身染血的衣服我洗干净收起来了,至于你说的扇子,我也一并放在外边柜里,什么都没掉。”
姑娘瞧红千季脸色又变,不想他又冲动地下床想找扇子,索性指向了外边小厅示意。
“那柄扇子对我很重要,能否请姑娘替我拿过来?”没亲眼确认扇子是否完整的话,红千季根本无法安心。
“好吧,你等等哦!”姑娘有些无奈,虽然不明白红千季干嘛不好好休养,净是惦记着一把扇子,但还是转到外边小厅,将红千季的衣物扇子全都一并取来。
她将叠得整齐的衣袍连同扇子都搁到床边小几上,又把扇子递给行动不便的红千季,才道:“我捡你回来时,你身上拿下来的每样东西我都放在这里,一样没少,你就安心休息吧!”
这下子红千季总算可以安心了吧?她可不想好不容易救人一命,又见对方因为这点身外之物而担忧到死去。
“多谢姑娘!大恩大德日后必找机会报答!”红千季将白扇牢牢握在掌心里,心头那沉甸甸的感觉终于抹去。
“我真不懂你,你明明受了重伤、都快死掉了呢!可你却只挂记这把扇子。”姑娘摇摇头,迸声道:“如果你是担心值钱的玉佩或钱财被偷,我还懂得,但这把扇子看起来并不值钱呀!”
一般而言,活命总是比任何事物都重要吧?连命都没有的话,想做什么事都不成啊!
“它对我来说很重要。”甚至可以说,比他一个人的性命还重要,因为这样证物可以停止两个门派的争执,让他们不再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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