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向吴痕,只见他双眼流出触目惊心的血泪,竟让眼前六人感到恐惧,未免夜长梦多,一人道:“你也不用这么悲伤,很快你就可以下去陪他们了!”说罢,齐齐动手,向吴痕攻了过去。
七月之晦的晚上,山林中一片漆黑,更让剑影火光显得夺目耀眼,六个高手围攻一个人,就算是战力鼎盛的吴痕也难以招架,何况此时的行尸走肉。不到一炷香时间吴痕就被打倒滚落到了山后。六人飞身而下,分别站在一边,道:“我们会让你死,但绝不是这么轻易地死!”
吴痕望着地上的栖霞剑,思绪又回到了当日的小溪边,那应该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可惜今夜无月,料想当日动人的溪水也是黯淡无光:“也好,不让她看到我今日的下场。”想罢紧紧按住怀中的锦囊,大吼一声:“来吧!”这六人见吴痕妄想速死,又不愿让他遂愿。六人纷纷射出法剑,要让吴痕感受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可就在此时,异变忽生。六道剑影飞出后竟然不受控制地交织在一起,在地上画出了一道道红色的弧线。而此时的六个人犹如深陷漩涡,丝毫动弹不得。
这六个人本想折磨吴痕一番,不料弄巧成拙,在机缘巧合下,竟然激活了羊皮纸上的上古血祭大阵——六法芒阵法。所谓血祭,正是因为阵眼中人会被活活吞噬,也只有这样残忍的阵法,才能召唤出年月深渊。
阵眼中的人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吴痕定睛看去,刚才还潇洒傲气的六人,身形不仅极度扭曲,血肉更是模糊,不一会就分不清凸在外面的是眼睛还是鼻子,可是凄惨的叫声仍然此起彼伏。那血肉化成的血水,此刻正沿着一道道弧线诡异地蠕动着,不多久几条血液汇集到一起,阵中又起了变化,血液中升起一道道红色的符印,极速地飘向了法芒阵的六角,顿时天地更为阴沉。不同于夜色空洞的黑暗,这是一种犹如实质的阴沉,压得法芒阵慢慢陷入地面,紧接着一阵隆隆巨响,大地竟被撕开一道裂痕,这道裂痕正不断的扩张着,直至百丈有余。
吴痕不明所以,移到裂痕前往下一看,深不见底的裂痕中,竟流过无比粘稠的死水,水面上,怒号的阴风清晰可闻。
就在这时,裂痕中显出一道道光幕,吴痕一看,无数光幕上映着的都是自己:为了参加天心测试自幼辛苦筹钱、学堂十年的刻苦求道、道业初成后除魔卫道的动魄惊心、法剑遗失后比以往更刻苦的身影、被同道讥讽“妄想守护这一片土地”、孤身犯险险些命丧女魔王之手,直至卫林月的惨死。
吴痕心中大惊:“竟然是我的过往岁月!”吴痕再往下看去,陈雄为了攀附权贵而出卖自己,自己离开家后,六个身影闯入了家中,熊熊火海中一个个亲人正痛苦地挣扎,最终只剩下一片火海,直看得吴痕泪水无声地掉落下来,滴到光幕后,所有的光幕飞到一起,组成了一个更大的光幕:这是一个夜晚,街旁树木凋零,看得出是冬天,街道尽头是一个狭小的巷子,巷子中,有一个蜷缩着的佝偻身影,这人衣衫褴褛,头发脏乱的黏在一起,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凄凉,此时,这人慢慢将头抬起,孤零零的望着夜空的那一轮明月,终于那人将头转了过来,光幕也在此刻定格:熟悉的脸孔、空洞的眼神。
吴痕犹如被钉在了原地,喃喃道:“这是我?!”接着摇了摇头,不由自主地说道:“我一心向道二十载,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此时,山下的火光映在吴痕脸上,似乎告诉他这一切皆是事实。吴痕越看越是愤怒不甘,长久来积攒的愤懑不平在这一刻喷涌而出,那曾被卫林月的爱意压下的仇恨之血再度复苏。
就在此时,地底冲上一道幽光,将他团团围住,不一会,幽光消失,吴痕的身影才显现出来,头发散乱的披着,手中的栖霞剑红芒大放。此刻的他将头轻轻抬起,眼睛冷冷地望着天空,犹如两点寒星。吴痕薄唇微启,邪魅地重复着:“山阴水暗,六芒召唤,年月深渊,道消魔现。”这十六个字正是羊皮纸上的内容,所谓山阴指得是地点,清风山的背面,而水暗指的是时间,没有月亮的夜晚。终于,年月深渊还是现身人间。
却说那陈雄追赶战场,直到此时才到,刚才听到的轰隆声让他有些奇怪:“那声巨响是不是意味着大人们已经处决了吴痕?”于是身形刚到,就问了一声:“诸位大人,他死了没有?”问毕,借着幽光将战场扫视了一圈,忽然一个背影进入了他的视野,这人头发散在身后,手中的剑流离着异样的红芒。陈雄惊疑问道:“你是何人,在这里做什么?”
吴痕转身过来,毫无感情的目光刺得陈雄火辣难受,陈雄瞪大眼睛:“你、你是吴痕?”话未说完,就如同王中庭一样被栖霞剑斩成了两半,吴痕望着身上外溢而出的赤红色光彩,漠然回道:“我曾经是!”说罢,走进了永无尽头的黑夜之中。
☆、第十七话 永恒之碑
——高大的石碑,刻着终会被遗忘的往事。
陈雄身死后,天云法印化作一道紫光飞回了小天堂。天相见后来到天之殿告诉天上此事。
天上道:“下界之人,怎么会有人可以摧毁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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