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
“家里?我在你家门口啊,按门铃你没有理。”
“你在景苑?”苏柏言问她,对于她这时候跑来关心自己的事情,多少还是些感动的。
“嗯。”
“我不在景苑,我在斓园。”
“你家?”
“嗯。”
侯佳音不知道该说什么,抿着唇,低声道:“苏柏言,我能见你一面么?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事?”
“可以见了面再说吗?”
苏柏言那边沉吟了片刻,“可我现在走不开,要不,你过来斓园找我?”
“好。”
侯佳音一口应下,出门拦了辆计程车,就过去了。
斓园落座在城东区,是一座壮观而别致的林园,侯佳音坐着计程车慢慢进去,一路上,出了林园里美丽的风景,还见到了一些进进出出的警车。
大概十几分钟,车才开到斓园的洋楼前面。
侯佳音下车,刚拿出手机,就见苏柏言从洋楼里走出来,身上的衬衣皱皱的,眼底蜷着浓重的疲倦。
侯佳音心脏骤痛,内疚,抱歉,全搅和在一起。
苏柏言已经看见她了,勉强扯了下唇角,走过来,“走吧,事情都办完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侯佳音看着周围在拉封条的警察,轻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矿石贪污案,你在新闻上看见了吧?”苏柏言低声回答,眼睛黑黑的,像透不进光的黑洞。
侯佳音点头。
苏柏言淡淡道:“那是我爸爸。”
虽然已经知道,但在听他亲口说一次,她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他现在在接受调查,名下的财产都被查封了。”
“那景苑的房子?”
“也查封了。”苏柏言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两人坐在计程车上,一路无话。
到了一间咖啡厅里,侯佳音给他点了一杯美式咖啡,苏柏言没动,任手边的咖啡慢慢凉去。
侯佳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踌躇着,眉心紧蹙。
两人沉默了一阵,忽然,苏柏言伸过手来,冰凉的指尖,握在她手上。
侯佳音一惊,抬眸。
苏柏言笑着望她,只是那笑容,说不出的苦涩。
侯佳音内心愧疚极了,垂下眸去。
她知道苏柏言在感谢她,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是因她而起的,还以为在这危难一刻,她又出现来陪伴他了。
侯佳音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开口,“苏柏言。”
他无声看向她。
侯佳音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指,“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再坦白自己的罪恶之前,她的喉咙管里像被塞了一团棉花,紧紧的,沉沉的,似说不出话来。
“你说吧。”
侯佳音看了眼他的脸色,握住双手,似乎突然不会组织语言了,支支吾吾了大半天,才说了三个字,“苏柏言……”
“到底怎么了?”他神色担忧。
在这种时候,还对她露出担忧的神情,侯佳音忽然就没勇气说了,只摇了摇头,垂下眼眸来。
“你……是不是怀孕了?”苏柏言轻声问她。
侯佳音眼眸一震,仰起头。
苏柏言握住她的手,“怀了,也不要这样慌,有我在。”
侯佳音的眼眸忽然就湿润了,一股内疚袭上心头,过了一会,她才哽着声音说:“没有,我没有怀孕,我只是担心你。”
他摇摇头,嗓音嘶哑,“我没事。”
她没有勇气跟他坦白自己的罪恶,或许,是她懦弱吧,她不敢承担那个结果,况且,现在已经有许多事在烦他了,她还是让他喘口气吧。
*
苏柏言家的房子都被封了,景苑又住不下,所以侯佳音另外帮他租了一间房子,在学校附近。
但出了这样的事情,苏柏言已经没心情去上课了,每天在家里的电脑上追踪新闻,查资料,联系父亲的同僚,希望能有人出面帮帮苏永胜。
但苏永胜的贪污案是大案子,谁敢出来作死?打出的电话,全部宛如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侯佳音担心他,所以每天一没事就过来看一下他,家属楼那边,她不想回去。
她现在的心情,就跟当初被何庭羲瞒沈宴秋一事的心情一样,自己掏心掏肺对他,什么都告诉他了,可到头来,却发现人家除了告诉她一些简单的事,重要的,都压在自己心头闷声做大事。
问她想不想跟他分手?
当然想。
只是不敢分。
先是姑父黄俊被车撞得脑浆都喷出来,现在,又是苏柏言父亲入狱的消息,她现在真的信了,江蕴说得对,有暴力倾向的人,不能跟他在一起,否则只会一直害到身边无辜的人,黄俊就不说了,他是该死,可是苏柏言呢?他做错了什么?他甚至在得知他们的恋情后,还温柔的祝福,可何庭羲还是对他下手了。
难道她跟他在一起,就一个朋友都不能有了,以后他对谁吃醋,谁就得死?
她烦躁的捂住了脑门,或许,她应该想个办法,为自己打算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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