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墨九叔这话,倒是极力赞成招安的。”衫丛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墨九。
墨九看了看衫丛,“我自是希望狐堡能够和平招安,不想看这天下野奴再受洲军屠戮,只不过我非狐堡之主,做不得主,而落主之心,与日月齐辉,岂是我几番言语就能左右的,不过我据实而言,此事作何想法,全凭诸位。”
“那祁归来可说了如何安置落主?”子周问道。
墨九说,“落主乃一方之主,自然要封王,入祁氏皇族。”
“哦?这倒也不错。”衫丛点了点头,“自古封王者少,祁归来也算是真心招安了。”
“今日我墨九不过是转述了祁归来之意,不是蓄意挑拨,至于列位相信与否,也不在我所虑之内,即便是有朝一日列位跟着落主去争这个天下,能够九死一生立于朝堂之上,所达之位,也就不过如此了吧。”墨九一席话,使得几帅都陷入了沉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墨九送走几帅,回到帐中,自斟自饮了一杯,松了口气。
灵华此时进来,问墨九,“九叔今儿这是……”
墨九说,“提前策反!”
落英第二日再回山中,召集九帅议事,墨九据实回答,落英大怒,“好一个祁归来,竟然用这种哄骗人的幌子来唬我。”
墨九一笑,“祁归来说得真诚,我看,并非哄骗。”
落英摇了摇头,“凭他说得天花乱坠,入我狐堡,便由不得他。”
子周刚要说话,衫丛一挡子周,起身施礼,“敢问落主,可有应对之法?”
落英阴鸷一笑,“只要他敢来,我便得了一半天下。”
衫丛面色微变,干笑几声,“落主就不怕山下说落主无信?”
落英说道,“要争天下,有信无信,无甚紧要。”
衫丛再未说什么,给子周使了眼色,子周安静的坐了,墨九环视一圈,几帅全都眉头微蹙,默不作声。唯有秋往起身劝道,“祁归来此来,若是真心招安,落主还要虚与委蛇才好,不可立时发动,免得山下中洲军异动。”
“异动便异动,我落英有野军在山,还怕了他不成。”落英狂妄哼道,“此事就先如此吧,只待祁归来上山。”
墨九率先起身,“是,那落主无事,我等先行告退。”几帅尾随墨九依次出了青蟒大帐。
衫丛与子周耳语了几句,便去追赶墨九,墨九听见衫丛追来,故意放慢脚步,衫丛喊道,“墨九叔,留步。”
墨九回身微笑,“八帅有何指示?”
衫丛拉过墨九,低声说道,“入我帐中一叙如何?”
墨九点了点头,两人前后看了无人尾随,便至帅帐衫丛帐中,衫丛亲自给墨九倒了一杯茶,问道,“昨日墨九叔一席话,说得我们几人全都动了心,这狐堡招安一事,我再问墨九叔一遍,可当真如墨九叔所说。”
墨九点头,“祁归来不日就要亲上狐堡,届时你等问他便可,太子诏加盖太子印,绝无虚假。”
衫丛吐出一口气,只说,“墨九叔,狐堡如今面临大变,我们几帅也非争名图利之辈,只不过朝廷若真心招安,我等必真心归顺,野奴漂泊无依,居无定所,若是太子殿下真若有心野奴归平,这便是天下的幸事,野奴的幸事,落主一意孤行,未必就是为了野奴着想,我等在狐堡已久,自是清楚这事。”
墨九喝了茶,对衫丛说,“眼下,你与子周我并不担心,逍与四帅还未吐口,奇谷仁次不问兵事,等到无争消息传来,逍与四帅必会离开狐堡,到时,便是谋事最好时机,在此之前,你等还需谨言慎行,不能忤逆落英,他虽将野奴手符交与我手,但军中副将告诉我,他手中还有一符,仍可号令野军,所以,你等必得小心。”
“哦?我竟不知此事。”衫丛一惊。
墨九拉过衫丛,“尤其告诫子周,不要鲁莽。”
衫丛点头,“请墨九叔放心,我等谨记。”
墨九从衫丛帐中出来,直接回了自己的帐,写信一封,交给骨叔,骨叔会意,当晚离开狐堡,直奔摆都。
天摆易丙申年,六月,夏,无争远赴逍与,祁归来独自一人上了狐堡。
落英设宴款待祁归来,义然大帐一派和气。
“太子殿下肯一人来我狐堡,当真叫我等敬佩不已,看来太子殿下对于狐堡招安,志在必得。”
祁归来微微一笑,“哪里,落主若是不肯招安,我纵有心,也招安不得,狐堡十帅,鼎鼎大名,放在朝廷之上,也是栋梁之才,我祁归来爱才,惜才,亲自拟了招安之策,安置之法,想诸位也已知晓,不知落主对于此次招安可还满意?”
落英放下酒杯,呵呵一笑,“满意是满意,只不过,朝廷屠戮野奴已久,怎么能一句招安,就将此前之事一笔勾销?”
落英话音一落,众人一惊。
祁归来面带微笑,“哦?看来落主对朝廷还有记恨,不过招安之事,不是落主你最先提的么?”
“是又怎样,我如今不想招安,只想起事,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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