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什么?”
“同意什么?”小姑娘大笑,“自然是入百奴楼,先要扒皮浸骨,去甲白肤,然后用棍棒绳子将你身形修整,再后教你谈天说地,唱曲卖笑,最后,便是伺候人的活计了。”
“什么?”燕北听完,吓出一身冷汗。
“不过你嘛,就不用怕了,就凭你这一脸疤,怎么着也轮不到你。”小姑娘说罢,靠在牢门,看了看外边,“你刚刚一语点醒了我,逃都逃不掉,干嘛不做个楼上人呢,说不定哪天成了主子也未可知。”
燕北惊诧的看了看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那姑娘走过来,拍了拍燕北,“听我一句话,老实待着,把脸再弄脏些,过不了几天,妹子我把你要去当丫鬟。”
燕北愣了愣,只问,“你是哪里的?”
那姑娘凄凉一笑,“我是鹿涧的,辗转被送到了这里。”
燕北抓着那姑娘的手,问,“那你知道隐巢的都在哪吗?”
“隐巢?隐巢不是迁入狐堡了吗?”
“什么?不是被洲军抓了吗?”
“怎么可能,这几日我听一个刚被抓来的散奴说,隐巢迁入狐堡了,肆城里没有隐巢人。”
“什么?”燕北顿时傻坐在地上,一时不知所措。
“两位哥哥,两位哥哥放我出去吧。”那女子轻摆腰肢,跟不远处的侍卫挥了挥手。
侍卫走过来,不怀好意的看了看她,“你想通了?”
那姑娘一笑,“当然,去楼里总比待在这种猪窝强。”
“好。你是个开窍的。”其中一个侍卫诡笑着开了门,一把将她拽了出来,托起下巴看了看,“你这姿色,稍加润色,就是个彩虹娘,好好做吧。”
“彩虹娘有什么稀罕,姑娘我要做,就做仙娘。”
“呦呦呦,还仙娘,我看你先做做青苹娘的事吧。”说罢,两人连拉带扯,嬉皮笑脸的就把她拽进了远处的一个处置间,那里不时的传来一些笑声,唯独没有那姑娘的声音。
没过多久,燕北看见这两个人拖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姑娘出去了。燕北想喊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这一天中,暗牢里不时走动着侍卫,处置室里进进出出好几拨人,不绝于耳的除了那些人张狂的笑声,就剩下暗牢里起起伏伏的哭声与嚎叫。燕北苦苦熬到了晚上,吃了一个扔在地上的馒头,靠在墙边,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燕北被刺耳的哭声再次惊醒,暗间里其余几个人都被拖拽了出去,只剩自己。有两个侍卫进来,对燕北说,“跟我们走。”
燕北心下一惊,问道,“去哪里?”
“去哪里?就你这副德行,你想去哪里?赶紧走。”
燕北被两人驱赶着,一直出了暗牢,外边已是大亮,院中红蓝相间的花哪哪都是,衬得园中景致分外妖气。跟燕北一样从暗牢里出来的还有几个女子,看样子都是老弱病残,她们全都哭哭啼啼,可怜至极。
“想死啊!都给我闭嘴!”其中一个拿着鞭子的侍卫使劲儿朝哭得最厉害的几个人抽了过去,燕北皱了皱眉头,上前几步,拽了拽那几个人,小声嘟囔,“别哭了。”
侍卫看了看她,呵呵一笑,“你倒是懂事啊。”燕北赶忙低了头,退到后边去了。
这一队人被带出了院子,走了很久,燕北一直留心路标,大概是离城区有些远了。她们被带入了一片林子里,这林子有开阔场地,还有一些亭台,弄得像个别苑,好多穿着华丽衣裳的女子端坐在亭台之上,亭台外还有些半大不大的孩子,有的骑马,有的坐着,而这些孩子的前面躺着大概十来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身上插满了箭。
“阿娘,我刚刚射死了四个人,今儿是不是我第一。”一个身穿暗黄骑马服的小公子哥用手一指地上的尸体,极为骄傲的看向亭台之上的次座贵妇人。
“小尤贵子箭法好,真是给我们几个开了眼,各位亲王,贵王,承子,贵子,第一轮咱们就这样了,一个奴身,五千两,带走留下您说了算,马上第二轮,各位看看,是回去歇着,还是继续,我叫小桂儿给各位记上。”一个低眉顺目,笑眼弯弯的中岁男子恭恭敬敬的跟那些小孩儿们行礼。
“继续!”小尤贵子兴致高昂,指着燕北这队人说,“叫她们快些准备。”
“阿娘,我累了。”
“阿娘,我想回家。”
“阿娘,我不想射了。”其余几个小一点的孩子有的低下头,有的哭着看向亭台里的妇人,还有的干脆跑到阿娘跟前,躲了起来。
妇人们纷纷招手,“行了,就到这吧,脏烂腥臭的,哪里适合孩子们。”
“就是,他们还小,骑马打猎尚需时日。”
“有几个能像小夫人家的贵子那般出息,小小年纪,骑射功夫这般好。”
那个次座的贵妇人微微一笑,“平日里他爹宠他,自然是教得多一些,他每月都来此玩耍一番,回去便跟那些哥哥们比试,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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