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哼笑,“早就不关心。”
“前些日子,我入摆都,见了几个人,打听了些事,皇帝老儿头风病愈发严重,十日就有八日要服药昏睡,醒了又只知喝酒享乐,半年光景,光侍女就进宫遴选三次,朝政大事悉数落于祁归来手中。”
“皇帝头风有些时日了,太子年少就已参政,如今把持朝政也属正常。”
“现在外面疯传皇帝老儿将命不久矣,各族如今拼命谄媚祁归来,表面装的一团和气,暗地里却争得你死我活,祁归来疲于应付,早已分身乏术了。”
“哦……”
“逍与国礼轩与提亲于皇帝老儿,皇帝老儿打算把嫡长公主嫁过去,皇后不舍,正跟他闹得不可开交……”
“什么……”墨九突然脸色大变,“嫡长公主才不过十五岁,就要和亲?”
落英惊愕,“墨九叔,十五岁的大姑娘了,历朝历代的嫡长公主不都是如此么?”
墨九面色铁青,不再言语了。
落英不知墨九为何如此过激,只好劝慰道,“墨九叔当年在宫中,与众皇子公主朝夕相处,有了感情,倒是可以理解,只不过十几年过去,这些贵人们是否还记得你,可就难说了。”
墨九自嘲道,“那些年的事不提也罢。只是不想嫡长公主嫁给礼轩与那个禽兽。”
“哎,嫁与不嫁,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了,墨九叔,还是莫要烦恼的好。我看天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就此告辞,劳烦墨九叔给领个路。”
墨九起身,“随我来。”
落英等人穿过隐巢进入后围,往言城方向去了。
墨九百般落寞,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八星帐。
“九叔?”灵华正在收拾行李,旁边骨叔见势退下去了。
“呃,都不知道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进屋喝杯茶,去去困。”
“嗯。”
两人对饮无语,灵华有些异样,按捺不住,便先开了口,“九叔……这是……有什么心事?”
“噢,也没什么。你素来与摆都有关系,可听说了什么大事?”
灵华眨了眨眼睛,“九叔,是说,宫里?”
“嗯。”
“宫里,宫里倒是有传闻说,长公主正在选驸马,其他的倒是没什么了。”
“是选驸马还是和亲?”
“这个嘛,九叔,你是宫里的老人,这宫里瞬息万变的事,说不准。”
墨九脸色越发难看,握着茶杯的手已经发白,灵华见状,立马过去托着墨九的手,紧张道,“九叔,九叔,和亲的事绝不能成,你快松了,这茶杯可有来头了,坏了可不得了。”
墨九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松了茶杯,灵华小心翼翼的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为何绝不能成?”
“听说太子对长公主百依百顺,疼爱有加,皇后又只有这两个心肝宝贝在身边,所以和亲到逍与的事,十之八九胎死腹中,皇帝体弱,凡事必过问太子,太子不允的事,皇帝肯定作罢,所以这和亲么,成不了。”
“噢……这倒也是。”墨九紧皱的眉头顿时松了一大半,起身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看那桌上的茶杯,“竟不知你与无争还有来往?”
灵华额头一下子渗出了细汗,嬉笑道,“无争么,三教九流,没有他不熟的,我曾在无争处问过医,他送了这套茶杯给我,所以珍惜。”
墨九嗯了一声,“这茶杯是稀罕物,不是谁都能得的,当年逍与宫中夏锦王喜好筑杯,用的都是上成材料,镶嵌的都是进贡的宝贝,一共五套,悉数落于无争手中,如今给你一套,可见你在他心中的位置。”
“哎,九叔想多了,一套茶杯而已。”灵华面色惨白,转身收拾药具。
墨九呵呵一笑,“你小气什么,我又不想要,回了。”
灵华哎哎了两声,看着墨九出了帐,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直到骨叔进来。
“你怎的了?”骨叔纳闷,过来把灵华扶起。
灵华瞅了瞅骨叔,“完了,九叔识破我了。”
骨叔愣了一下,让灵华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只说,“没有识破,九叔自己有心事,应该就是随便说说。”
“随便说说?”灵华恼道,“他,大名鼎鼎的禁军首领,响当当的无一将军,在宫中那么多年,什么能逃过他的双眼。”
“行云如云,瞬息万变,无争是个无界的人,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娼奴商犯,没有他够不到的,送你套茶杯,又能说明什么。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就算九叔是个能人,关于行云,他又知晓多少?”
骨叔一席话,又把灵华说的稳下神来,“要是真如你所说,便好了。”
“没事,你放心。”
灵华看了看镇定的骨叔,嘿嘿一笑,“到底是沙叶的塔脉人,遇事就是不一样。”
骨叔呵呵一笑,“过奖了。不过,我刚刚去过青围帐,那里已经空了。”
“哦?落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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