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燕北独自待在竹林,祁归来未想太多,到了黄叶堂,无争准备好了丰盛一桌,替祁归来洗尘。
“怎么,燕北不来?”无争问道。
“唉,是不是你说什么了?燕北似有心事。”
无争一笑,将之前两人之话说了一遍。
“你这是干嘛。”祁归来有些恼。
“不过是随口说说,她就七日不见我了。”
祁归来狠狠瞪了一眼无争,“你逼她反我,反朝廷,存了什么心。”
“早晚都要面对,试她一试又如何。”
“你试出什么了?”祁归来问道。
无争叹了一口气,“在她心里野奴重于你,仅此而已。”
祁归来听了,半天未语,“她生于野奴,长于野奴,岂会因我而忘本。”
无争点头,又说,“奇谷来信了。”
“哦?说什么?”
“墨九封山九日,昨日已全军复位,落英有些自乱阵脚,与秋往密谋一夜,天不亮秋往便下山了,似是要来摆都。”
“来摆都?何事?”
无争摇头,“必是摆都有他们的人。”
祁归来眉头微皱,“除了孤舟,还有?”
无争哼了一声,两人各自沉思,那夜祁归来未回竹林,与无争对坐谈事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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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三已过,摆都大街小巷开始张灯结彩,城中才子一下子多了起来,芭蕉街上络绎不绝。
祁归来三日未到落园,无争主动去桃源找燕北上摆都城中逛逛。
燕北有日子没搭理无争,总躲着也有些尴尬,只得同意。
那晚无争带了若兰与小其子同行,逛着逛着,竟不期而遇太子与陶原。
无争打趣道,“呦,这不是太子爷么,我说怎么几日未到落园,原来是来芭蕉街了。”
祁归来瞪了一眼无争,“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胡说八道什么。”
“爷,芭蕉街怎么了”若兰问道。
小其子一拉若兰,低语几句,若兰嘿嘿笑了半天,后又说,“哪能啊,太子爷哪是这样的人。”
两人嬉笑一阵,便径自朝前逛去了。
无争呵呵一笑,陶原也是忍不住偷笑,只剩下燕北一脸迷茫,“芭蕉街怎么了?”
无争用手一指,“瞧,芭蕉街到了,自己看看。”
芭蕉街,是一条狭长隐蔽的路,路上全是人,花红柳绿,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燕北离着远看不清楚,索性朝芭蕉街走去,祁归来一把拽住燕北,喊道,“干嘛去!”
燕北一边朝里望,一边说,“不是要过去逛逛么?”
祁归来一把拉住燕北,说道,“别去,不是好地儿。”
燕北来了兴趣,一甩祁归来,“什么地儿我去不得?”说罢,径自朝里跑去,祁归来喊道,“燕北!”赶忙追了过去,陶原也要过去,无争一把拉住陶原说,“有意思没,你跟着干嘛。”
陶原一愣,呵呵一笑,只得待在原地守着。
不多时,燕北回来,祁归来跟在后面,低着头。
燕北朝无争白了一眼,“胡同青楼馆子,我当什么好地儿。”
无争和陶原暗笑。
几人逛着,逛着,无争问祁归来,“朝选之日就近了,这些个考生还是如此贪恋花丛,就不怕耽误了正事。”
祁归来哼了一声,“你岂不闻,朝选芭蕉,缺一为憾,就是那些没有花花心思的考生,为了摆都无憾,也会去芭蕉街一览风情,这都是多少年的老规矩了。”
“可我怎么听说,芭蕉街还有□□的呢。”
“嗯,去年三司就破了一起,不过是同乡怕自己朝选失利,买通青楼女,下药使之昏迷,好错过朝选,哪知青楼女手无轻重,竟给毒死了。”
无争叹道,“自古书生难渡青楼,如此而已。”
“可真有错过朝选的才子么?”陶原问道。
祁归来点了点头,“还不是少数。”
“今年各族承子,贵子可都来了?”
祁归来点了点头,对无争说道,“今年全,各族亲王,贵王,承子,贵子都下榻在荔香院,离着宫里不算远,也没有这些花街柳巷,倒是安静的很。”
“荔香院是个好地儿。”
“我去前边看看。”燕北不爱听他俩谈论朝事,便径自朝前走去,祁归来还要追过去,无争一拉,摇了摇头。
不远处,有几个卖小玩意的地方,燕北停了脚步,借着灯笼微光,看了看一个老太太桌子上的稀奇东西,“这些东西怎么不白天出来?晚上看不清,哪有人买啊。”燕北拿起一个精巧木锁,左右摆弄。
“唉,白天管得严,这是都城,我们这些见不得光,要被收走的。”老太太咳嗽道。
“哦。”燕北相中了几件,便问,“多少钱?这几个我都要了。”
老太太伸手比量了一下五,燕北掏出五两银子,老太太吓道,“唉,可不是五两,自己家老头子做的东西,糊弄孩子玩的,五钱就行,够吃顿饭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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