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闻言脸色大变道:“当真有这等事?”那日高孝琬不顾大局冲出宫门,全然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现在和士开提起他不免再次生恨。
和士开见高湛脸色阴沉可怕,唇角一弯继续道:“臣不敢欺瞒陛下,那河间王自恃是神武皇帝的长子嫡孙,从未将其他人放在眼里,就如当年的平秦王高归彦一般,就算陛下你如何恩宠,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此人留着恐怕会后患无穷。”
高湛没有说话,但他的神情冷得可怕,那是一双嗜血的双眸,和士开心里冷笑一声,便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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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难得有骄阳当头,这日午时刚过,高孝琬抱着小闺女来到院中晒太阳,庭院中的百花早已凋谢,可是不耽误小家伙看热闹,小闺女已经五个月了,长得白白胖胖的煞是喜人。
高孝琬只要闲在家中便会与小女儿逗乐,在几个兄弟的劝慰下,他早已收敛了许多,不再与那和士开置气,没事便在家呆着,日子过得倒也迥然有趣。
突然,管家从外冲了进来,慌慌张张对他说了几句,随后外间人声嘈杂,高孝琬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只是温柔的看了眼怀中的小闺女,便将她交给身旁的嬷嬷,嬷嬷见来人不少,都是宫里的侍卫,各个凶神恶煞的,只得赶紧将小主子往屋内抱去。
那些侍卫见了他只是简单行了个礼,显然没有将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高孝琬忍着怒气,才得知他们是奉皇上之命,来府中搜查的,说着那领头的侍卫出示皇上亲笔的搜查令。
便转头命侍卫分头去找,高孝琬看到这肺都要气炸了,那高湛简直是欺人太甚,这时四下的响动惊动了元氏,元氏来到院中,见这阵仗便知大事不妙,高孝琬搂着母亲让她不要惊慌,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就不相信高湛能拿他怎样?
须臾,那些侍卫面有得色的从将库房中搜得的数百件长矛和兵器扔到地上。
高孝琬见了脸色大变,这分明就是诬陷,无中生有,高孝琬被那些侍卫强行上了枷锁,元氏在一旁哭喊求饶,高孝琬怕那些侍卫为难母亲,只得含泪叮嘱母亲放心,就跟着侍卫去了宫里。
高湛不由分说便直指高孝琬意图谋反,是谋逆罪,罪不可赦。
期间,殿上还有一个高孝琬怎么也没想到的身影,居然会是陈氏,那个一直在他面前巧言讨好,卖弄声色的女子。
陈氏看也不看他一眼,对高湛道,他在书房画了陛下的像,日日对着画像哭,分明是在诅咒陛下。
高湛听了异常愤怒,当即要命人将他打入天牢,高孝琬一听不怒反笑起来,道:“从前我不知什么是人性丑恶,厚颜无耻,今日总算让我见识到了。”
高孝琬瞪着陈氏,“你这个贱人,孤真是后悔当日怎么不让你死,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你好得很呐。”
陈氏不敢看他,只得把头垂得更低了,当年她被高长恭拒绝,一时受不住屈辱就要寻死寻活,是高孝琬收了她,可是他并不懂得怜香惜玉,她永远只能趋于王妃李氏之下,后来和士开找到她,她当然知道和士开是朝中重臣,陛下身边的大红人。
这样的大人物找她会是为了什么,她不敢多问,可是和士开却知道她当年的事,便对她道,他知道如何让高长恭更痛,身边的至亲一个个离他而去,想必他会痛彻心扉。
便劝她与其委曲求全跟着一个不疼惜自己的男人,还不如为自己而活,潇潇洒洒岂不痛快。
陈氏动摇了,那日在府中,见到高长恭对郑婉歆那样温柔体贴,那一刻,她是嫉妒的,于是她答应了下来。
高湛见侍卫不动,便命武卫赫连辅玄将他倒挂起来用鞭抽打,高孝琬凄厉的大叫声让陈氏浑身发抖,高孝琬极为硬气并未求饶,还大骂高湛是昏君,高湛愈加恼怒,早已杀红了眼便将他的腿骨折断,殷红的血染红了昭阳殿,血腥味让陈氏浑身不适,几乎要晕倒过去,高孝琬最终才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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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被调到司洲任职,每日忙得昏天地暗的,这日他正在灯下批阅公文,郑婉歆刚好端着参汤来给他喝,他含笑着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汤刚喝到一半时,突然闻得此惊天噩耗。
热乎乎的汤哐当打翻在地,将高长恭的衣襟袖口打湿了不少,高长恭的手不停的在抖,身体如跌入冰窟里,脸色变得铁青可怕。
郑婉歆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怎么会这样?
郑婉歆见高长恭衣服湿透,这天寒地冻的,便忍着泪掏出锦帕为他擦拭,高长恭整个人呆呆的,静得可怕,一动也不动。
良久,高长恭突然像疯了似的,将郑婉歆一把推开,拔腿就朝屋外跑去,郑婉歆在身后大喊,他也置若罔闻。
不一会,郑婉歆望着骑马而去的高长恭,直至他的身影越来越小,她的心也慌乱无措,只得朝屋内跑去,元灵儿得知后,也是震惊不已,可是她更怕的是长恭这孩子会与高湛发生冲突,到那时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元灵儿冷静下来,便安慰着郑婉歆,这才打点了上下,吩咐车夫赶马往邺城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虐心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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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之痛
血色残阳,最终消失在山的尽头,高长恭骑着追风越行越远,他的衣衫早已湿透,被风一吹更是凉意横生,但他已经不知道冷了,他的心就如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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