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灵儿一手捂着胸口强忍着胃中的不适,片刻间稍缓和了些才摇头道:“父皇,儿臣不知道您在哪里得知了那些风言风语,不过儿臣却与子惠是真心相爱的,希望父皇能成全儿臣,好不好?”元灵儿见父皇来势汹汹定不会善罢甘休,只得全盘托出请求他能谅解。
元善见本是极为疼爱这个女儿,也深知她自小恃宠生娇不受约束,现在定然不会轻易妥协,便蹙眉冷哼一声道:“子惠…………看来高澄这狗杂种灌了不少迷魂汤给你,枉父皇白疼了你这么多年?真是女大不中留?”
元善见没有丝毫妥协之意,将那汤药再次推入元灵儿手中,道:“喝了…………朕可以既往不咎,你一样是朕的好皇儿,等这些日子淡了,朕会为你另觅良婿。”
元灵儿拼命摇头,双眸含泪哀怨道:“父皇您不是一直夸子惠德才兼备,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贤臣吗?为何您要如此狠心断送女儿的幸福。”
元善见冷笑道:“贤臣?他们高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如今你这个看起来高高在上的父皇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个棋子,说不定哪天就会沦为弃子,你说这样的人父皇怎会忍心将你交付于他?”
元灵儿不愿相信,依然据理力争道:“那为何父皇愿意将姑姑许了过去,难道父皇就不怕姑姑伤心?”
元善见仰头望天深深叹了口气,转而定定的望着元灵儿一字字道:“你和她不一样。”当年要不是权宜之计,他也不会把自己的妹妹许配过去,如今他坐拥朝政多年,朝中也有部分亲信,虽不足以抗衡高家势力,但无论如何他再也不会把自己的亲生爱女往火坑中送。
那贴身太监见此时元善见与元灵儿两方僵持不下,便忙站上前来打着圆场劝慰道:“公主,您可不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伤了皇上的心呐,奴才服侍皇上这么多年,从未见皇上对哪个皇子公主这么上心过,您可要好好斟酌清楚?别为了一时意气伤了父女的和气,您还是听皇上的话将那碗汤药喝了吧。”说着便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元灵儿。
“苏公公,本宫与父皇说话,岂容你这个阉人在此多嘴,给本宫滚下去…………。”元灵儿本是心气不顺,此时听到苏公公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阉人多嘴,父皇何以会对自己如此狠心。
元善见见说了许久元灵儿还如此一意孤行便怒斥道:“皇儿………看来朕是将你宠坏了,今日不管你是愿还是不愿都由不得你了,苏谨…………”那声苏谨叫得格外幽长,苏公公便已会意孝静帝的意思,这是让他强行动手了。
元灵儿当然明白父皇之意,不由得下意识的倒退了几分,母鸡护小鸡似得护住自己那毫不出怀的小腹,怒目而视道:“苏公公,你敢?”
陶然一直站在角落不敢发出一言,这会儿见皇上丝毫不留情面,便不知哪来的勇气,人影一晃便飞身挡在了元灵儿身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皇上,奴婢求您饶了公主肚子里的孩儿吧……………高大人对公主是真心的,求皇上成全。”
元善见闻言脸色一沉,喝道:“大胆贱婢,知情不报还妄图迷惑朕,有你这样的贱婢跟在公主身边,只会祸害荼毒公主,来人啦,将这贱婢拖下去杖毙……………”
元灵儿上前将陶然护在身后,扫视着上前的宫人道:“不许伤害陶然,谁要敢动陶然分毫,便是对本宫不敬。”
元善见一手指着元灵儿的鼻子痛心疾首道:“皇儿你……定要与朕作对不成?”
元灵儿继续摇头,人早已徐徐跪在了元善见的脚底,两手扯着他的衣摆道:“皇儿不敢,皇儿求您………只这一件事情,皇儿不能遵从,子惠对皇儿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他从未对父皇有过不敬之心,而且他一直在从中劝慰他的父亲,儿臣相信假以时日高家上下也会齐心归顺于您不再心生异心,儿臣相信子惠定能说到做到,父皇……”
元善见望着元灵儿那稚嫩清澈的双眸,却悲从心来摇头苦笑道:“皇儿………你真傻,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说话间大手顺势捏住元灵儿的下颚,试图将那汤药灌入她口中,因带着三分怒意那手劲不由得拈得元灵儿下颚火辣生疼,元灵儿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将嘴巴闭得紧紧的,如那河蚌般就是不张嘴,挣脱间竟“哐当”一声将那青釉瓷碗推翻在地。
被元灵儿这么一闹,元善见神色一拧,神情变得更为深沉可怖,只见他皮笑肉不笑的道:“苏谨,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在拿一碗过来?”
元灵儿闻言只觉得天旋地转,原来本以为打翻了一碗,兴许就有转机的余地,原来是自己想太多了,父皇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就算他再宠她也不容她撼动皇权社稷。
另一碗汤药还未呈上前,元灵儿便趁元善见不备再次挣脱了那被禁锢的下颚,使劲浑身力气冲到梨花桌的另一端,从桌下抽出一把羊角匕,直面来人厉声喝道:“谁要敢上前一步伤我孩儿,此桌便是他的下场。”话音刚落那本是圆润平滑的桌面边缘早已被“唰”的削落一角,出手之快竟毫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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