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间凝神戒备着周遭的动静,手持银枪随时准备蓄势待,只是周军人多势众自己一人想要脱险尚且只有八成胜算,如若带上阿秀全身而退恐怕只剩三成不到,这样看来几乎了无胜算。
芙蓉脸色也未见太好,全然没有此前的艳丽娇媚之态,她不由分说将愣在原地的阿秀往自己身后一拢,恐怕今日长恭免不了一场恶战,但这姑娘若在,免不了让他分心,所以她得想办法带她离开才是。
阿秀本有些吓懵了,但与芙蓉对视的片刻,方才明白自己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所以也就跟着芙蓉往后退去。
“很好。”宇文护冷笑两声便没再理会高长恭,随后摆手示意周军动手,人也跟着退出阵外去。
一时间杀声四起如雷贯耳,兵刃碰撞的声音,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那不绝于耳的惨叫声传入阿秀的耳膜。
阿秀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她被芙蓉掩护在躲在一棵大树下,再次想起那日湖中死人的场面。
只是这次却比上次更为惨烈,芙蓉不知何时也抽出腰间佩剑,将那栖身上前的周兵砍落在地,一名周兵不慎被他砍断右臂,正痛苦的抱着断臂处嚎叫不止。
不多时丛林中满是残肢断臂,血腥味充斥着阿秀的五脏六腑,让她忍不住想要作呕,突然她的心跳得好快,她不禁开始为高肃担心起来,她颤抖的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海。
高长恭那素白的衣衫早已被血染红,星星点点如那最艳丽的梅花,如玉般的身姿在这群如狼似虎的周兵面前依然屹立未倒犹如神邸。
阿秀心头一颤,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她不知道那是敌人的血还是高肃的血,可是看到这样的高肃,她的心却像被刀子在割,被火在烧般生疼。
就差一步,她要赶紧起身,她要为他挡剑。
就在她准备不顾一切扑上去时,突然听到宇文护大怒道:“快将那贱人给寡人带上来…………”
原来宇文护本是极有信心将高长恭拿下,谁知他们周兵死伤无数却没能伤他分毫,早已是气急败坏,便再也按耐不住下最后的杀手锏。
高长恭闻言神色一凛,暗叫不好,恐怕月娘凶多吉少,没想到话音刚落,那秦月娘果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一别四年,秦月娘还是那样风姿卓越美颜绝伦,只是美人看起来颇为憔悴,她被周军捆得像个粽子,脸色透着一种奇异的白。
她本是目光呆滞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可是当见到高长恭的那一刻,却莞尔一笑流露出那活色生香的媚态,惹得周军中人只吞口水。
这一笑就如春风拂过,让高长恭却是记忆犹新 ,就像四年前初见时那样,月娘还是那个月娘,从未曾改变,高长恭长躯一震,差点忍不住想要上前相救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
阿秀并不知秦月娘与高肃的关系,但见芙蓉脸色是白了又白,便知秦月娘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想来是他们这么多人都奈何不了高肃,才会使这种阴招,心里不免又是一沉,不知如何是好。
宇文护不去理会众将士的色胚嘴脸,如若不是要对付这小子,将这贱人赏给他们玩玩又如何。
“你若伤我周军一人,寡人势必让这贱人生不如死。”宇文护眯着眼冷冷道:“阁下不信可以试试?”
未等高长恭回答,秦月娘却嗤笑开口,“大冢宰不是自命不凡的么?怎的今日以奴家之命来要挟此人,也不怕辱没您的威名么?再说奴家不过是贱命一条,也值不得他来怜惜。”
高长恭心里暗暗着急,却听秦月娘故意激宇文护,便知她已决心求死,心里就更为动容,却只是立在原地进退两难。
这一犹豫却发现站在秦月娘旁的那名黑衣男子 ,多年不见他的身量也拔高了许多,那棱角分明的轮廓越发俊朗非凡了,没想到宇文邕也在此,高长恭默默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
宇文护闻言不怒反笑道:“贱人,你休想激寡人,待会寡人会让你笑不出来。”
高长恭冷笑道:“这女人与我非亲非故,大冢宰却用她来威胁我,是不是太过可笑,还是说你周国已无勇士,却要用女子来当挡箭牌?”
“寡人不与你们呈口舌之快。”宇文护冷眼看着高长恭一字字道:“阁下尽管一试。”
芙蓉再也忍耐不住跳出来破口大骂道:“宇文护你这个卑鄙小人,如果你敢伤了月娘,我芙蓉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芙蓉”高长恭大喊道,可是芙蓉那燕红的身影早已飞身朝月娘方向掠去。
“不自量力。”宇文护冷笑一声,弓箭手却是齐齐发箭,芙蓉只感到后心被人用力一拧,便被一股强大的拉扯力给擒了回来。
“嗖嗖”箭林如雨朝这边扫射而来,高长恭长臂一震,银枪被挥舞得密不透风,顺时间那箭雨掉头反转,追着周军扫射而去。
“快……保护大冢宰…… ”周兵忙着保护宇文护无暇顾及,宇文护吓得节节后退,脸色更是难看。
芙蓉被嘭的摔落在地上,疼得闷哼了一声,那腿间臂间被箭雨插身而过,瞬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所幸并未伤及筋骨。
阿秀赶紧跑上前去,扶住芙蓉耳语关怀,芙蓉只是摇头便恨恨咬牙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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