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的小雪人_秦风叠韵【完结+番外】(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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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体上有无数的抓痕,旧的抓痕已经暗红,新抓出来的几道泛着鲜红的颜色。它们让人切实感受到这具身体承受的痛苦。他这次真实地看到了她的痛苦,承载在皮肤上又深入骨髓的难言的酸楚。

  他从身侧抱住她,不让她继续抓自己。她被他紧紧抱着,兀自闭眼流泪,算是稍微消停了一会。

  他看见了她背上的伤痕,却不敢再去问什么。大概是她爸爸给她留下的。他后悔刚刚多嘴,以至于她现在这么伤心。

  他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掀起落在床上的被子,把两具抱在一起的身体包裹起来。

  两人跪在床上,抱在一起,身上披着被子。

  她哭得有些脱力,想要坐下或者躺下。他轻轻扶着她,她挪动腿的时候,曾经被张德礼用一本《释迦摩尼传》砸出来的伤口赫然在目。

  他捉住她的脚腕,盯着那个伤口,眉头深锁。

  这他妈又是谁干的?他发出了一声怒吼,声音中的悲凉盖过了愤怒。

  我爸。她漫不经心地说,随即向后卧倒,搂着他的脖子,顺势让他伏在了自己身上。

  你亲亲我吧。她说。

  他捧着她的脸,开始认真细致地亲吻她。

  他吻她眼睛的时候,发现她眼皮上青紫两色的细血管由于哭泣的原因变得明显。苍白的眼皮包裹着像枯败细枝一样的血管,让她在此刻透露出一种年轻的特有的关乎死的气息,没有衰老,而直接走向死亡的急转直下。这就是年轻的死气,比衰老的自然死气还要让人觉得心酸哀婉。

  他一瞬间分不清那些泪,到底是她的,还是自己的。

  她说,来吧。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第二种反应。

  他已经开始浑身颤抖,他已经压抑到极限了。她是不会明白这种颤抖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真正地被珍惜了一次,有人愿意把她当做珍宝。

  她不会明白,让一个处于兴奋状态的成年男性压制住他的冲动,是一件怎样困难的事。

  他颤抖着跟她说,你……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很喜欢……非常喜欢……我……不能……人和畜生……有区别。

  她被他如此痛苦的样子吓了一跳,躺在他身下忽然不敢动弹,似乎隐约意识到自己此事的错处。

  他接着说,依然在颤抖。你记住我一句话。这个世界对男和女还是不公平的。一个男人,如果是处,也许别人会说,你怎么这么没用。一个女人,如果被得知不是处女,也许别人说的话会很刺耳。这就是现实……所以我不能……伤害你……

  他艰难地说完这些,最后用请求的语气说:把眼睛闭上。

  她听了那些话,百感交集,依言把眼睛闭上。

  他从被子里钻出来,胡乱地从地上拾起自己的衣服,留下了一句:我去解决一下……顺便洗个澡……

  他钻出被子的时候让她把眼睛闭上,因为他忽然害怕她看见他的身体,那似乎意味着她直接看到了男性丑陋的欲望。

  她伏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她说的什么,他有些听不真切。他最害怕那个不该碰到她的部位接触到她柔软的肌肤,让她直接感受到一种他难以言说的突如其来的对自己身为男性的厌恶感。

  那似乎成了他的原罪,身为男性的原罪。

  就像曹雪芹借贾宝玉之口说的,泥做的骨肉与水做的骨肉。

  这是他在床上混乱不堪的一小时,所想到的一些有点跳跃的东西。

  他其实比她想的还要爱她。

  就如同她日后意识到的,那两句“我爱你”的重量是不一样的。

  

  ☆、chapter 25

  下午17:30。

  张素华提着一袋子资料回到家。今天是周五,她想早点回家,因而把一些没做完的活带回来了。她每到这个时候,都很急切地想要见到丈夫和女儿,想想接下来还有一个周末,因而她转动钥匙的时候心里格外雀跃。

  家里光线很暗,丈夫和女儿好像都不在家。

  张素华把那袋资料随手放在地上,边换拖鞋边叫他们的名字。

  没人应声。

  张素华有点纳闷,把换好的鞋摆整齐后,打开了客厅的灯。

  她吓了一跳。

  客厅墙壁上的装裱书法的玻璃碎了,碎片散了半张沙发。

  “子纯。”没人应声。

  “德礼?”依旧没人应声。

  “张子纯!张德礼!”整个家里空荡荡的。

  张素华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摸索着想要从包里掏手机打电话。

  女儿的电话关机。

  张素华拨通了张德礼的电话。

  铃声突然冷不防地在屋里响起来,她在回身的一瞬间突然吓得叫出声。

  客厅的灯光透进阒静无声的餐厅,她原本以为家里没有人,却突然在灯光的余亮中看见餐桌旁隐约坐着一个人。

  她定定神,走到餐厅,把灯按亮。

  “张德礼。”她把电话呼叫页面关掉,坐在他对面。

  张德礼没理会妻子,兀自像石雕一样直挺挺地保持着一个凝定的姿势,坐在餐桌旁一言不发。

  “张德礼!”张素华忍无可忍了,她迫切地需要一个解释。“张德礼!张子纯呢?客厅里那堆碎玻璃是怎么回事?她的手机为什么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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