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庶妃_凝望的沧桑眼眸【完结+番外】(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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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别生气。”

  轩辕逸却在此时笑着开口了,“世子妃自小长于扬州,其母和外祖母也都是扬州人士。国师突然说她是西戎皇室偏支后裔,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也是qíng理之中。”他忽然话音一转,道:“莫说世子妃,其实本皇子也尚且有一疑问,不知国师是否相告?”

  国师一拂袖,冷冷的坐了下来。

  轩辕逸也不在意她的冷漠,问道:“方才国师提及有高僧为君瑶长公主批命一说,后长公主又确在半百之龄前过世。如果此言为真,想必那高僧也是个世外高人。不知国师可否告知其下落?待陛下寻来,证明其确有通天之能,那么大抵国师方才所言便也就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世子妃也不会再怀疑了。如此不动gān戈且能证明国师之言非虚,岂非皆大欢喜?”

  他言语温和,彬彬有礼,且字字恳切真诚,又有理有据,大昭的官员一听也觉得有理。于是就有人开口了,这回说话的却是秋大老爷。

  “轩辕皇子说得有道理,还请国师告之高僧名号。此事涉及拙荆与小女,本官不得不调查清楚。”

  他在此时开口倒是合qíng合理,毕竟国师所说确实关于他的妻女,自然要问个清清楚楚才行。

  国师闻言倒是不气了,反倒笑了笑。

  “也对,尔等对我西戎历史不明,也怪本座太过急躁了些。”顿了顿,声音里笑意似乎更浓了几分。“说起来这位高僧想必在大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是荣亲王世子。”

  众人又将目光落到凤倾璃身上,想着秋明月还是他的妻子。这事怎么又牵扯到他身上来了?

  凤倾璃面色沉静,淡淡道:“国师想说什么?”

  “本座想说的是。”她目光缓缓自众人面上划过,随后又轻飘飘的落下几个字。

  “那位高僧,就是如今正在宝华寺闭关闻名天下几百年的——忘尘大师。”

  哗——

  满座震惊。

  忘尘是谁?要是在大昭境内,问随便一个街头乞丐,或许他们不知道大昭皇帝的名字,却绝对不会不知道忘尘。闻名天下几百年且有半仙之称的忘尘大师,在所有人心目中已经趋近于神话般的存在。如果是他说的话,没人会质疑。因为于神灵而言,任何的怀疑都是对神灵的侮rǔ。

  所以,如果这个人是忘尘,只要是忘尘说出来西戎确有这个长公主一事,便是孝仁帝,也不得不相信。

  秋明月了然的吐出一口气,果然如此。凤倾璃是忘尘的徒弟,自然是比常人更加熟悉忘尘。只不过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但是此刻也没人去追究在此阶段的这样一件‘小事’。

  “陛下如果不信,可以招忘尘大师一问便知。”国师不看众人脸色,淡淡道:“届时陛下就知道本座之言是否属实。”

  孝仁帝皱眉,眼中也隐隐有些凝重,却还是斟酌着道:“忘尘大师此刻在闭关,只怕无法为国师作证。”

  “无妨。”国师却笑了,“说起来本座与忘尘大师也算是忘年之jiāo,待寿宴过后,本座亲自去一趟宝华寺请出忘尘大师就是。届时,世子妃若有疑问,自可相问。”

  “此事容后在查也可。”秋明月从容而笑,“不过本世子妃如今有几个疑问,国师若能解了,那么事实真相如何大抵也能辩得几分。”

  众人不明白她此话何意,国师想了想,点头:“你说。”

  秋明月低头深思了一会儿,抬头问:“依国师所言,应该与我外祖母是同辈中人。晚辈斗胆,敢问国师高龄几何?”

  众人诧异,国师的年龄跟那长公主又有什么关系?不过奇怪归奇怪。他们对这个xing别不详名字不详年龄不详的国师的确有几分好奇,此时若能得知国师几分来历,也不错。

  孝仁帝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也不开口,等着国师解答。连看秋明月不顺眼处处想要找茬的端木清此刻也闭口不言。老实说,她也对国师的一切很感兴趣。国师太神秘了,神秘得让人害怕,觉得国师不是平常人。然而国师的一切却又没有人敢询问查访一二,也查不到。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得知一二,也不错。

  凤倾璃却微微笑了笑,心中的担忧忽然便散了几分。她这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的反抗呢,倒是难为她了,选着这样层层递进却又合qíng合理不易让人察觉纰漏的法子来。

  国师眯了眯眼,“世子妃问这个做什么?”

  “国师别误会,本世子妃只是好奇而已。”秋明月笑得端庄而优雅,身子坐得笔直眉眼又略显几分慵懒之态,层层灯光洒下来,让她整个人如沐浴在金辉之下,伴着唇边的笑,美得有些令人不敢bī视。

  “国师既然称外祖母为故人,那么想必年纪也不小了。世人只知国师来历成谜,不知其所有,故而本世子妃心中疑惑,才有此一问,还望国师不吝解答。”

  国师看了她半晌,才道:“本座这些年大多闭关,也太久没人问过本座的年纪,这许多年,连本座自己都快忘记了。”她似有些怅然,“只是当年成帝聘本座为西戎国师之时,本座才大好年华。历经三载帝王,先帝在位不过寥寥几年,当今圣上在位已然二十余年。这样算起来,本座如今也年过半百之余了。”

  她看向秋明月,“如此回答,世子妃可满意?”

  秋明月含笑点头,忽然又问:“国师似乎擅长丹青?”

  众人又是诧异,这又是什么问题?不过听她这么一问,众人这才发现,方才国师拿出来那幅画所描绘的女子果真是栩栩如生。这等画工,世所罕见啊。某些jīng通此道的,不由得眼露赞赏。

  凤倾璃眼睛一亮,已然知道秋明月的目的,她这是想要拆穿这位国师的身份。高兴之余,却也有隐隐的担忧。

  国师眼神变了,上座的太后脸色也变了。死死的盯着国师,眼神里隐隐有杀气。

  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国师很快恢复了镇定。

  “谈不上jīng通,不过闲来之时随意所作,等不得大雅之堂。”她手指一动,那幅画已经卷了起来。

  “说起丹青,本世子倒是想起一个人老。”凤倾璃在她收画的时候突然开口了,他眉眼温润,笑意柔和,完全不若最初对端木清出手狠辣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是个温文儒雅的翩翩佳公子,令人倍生好感。这满座的闺秀,不可避免的再次红了脸。当然,其中也包括记不住教训的端木清,几乎是痴迷的看着凤倾璃。

  秋明月心中暗自叹息,妖孽果然在哪儿都祸害人。

  国师周身隐隐升起暗沉之气,却不言不语。

  凤倾璃又道:“久闻国师通晓天下事,想来应该听说过‘燕居夫人’吧。”

  燕居与大昭先帝纠缠太深,旁人说起此人必定要在太后心中留下疙瘩。由凤倾璃说出来,上面那两位由于愧疚,自然不会多加责罚。

  这就是他的体贴之处了。

  秋明月回头看他,眼眸隐着笑意。她能解决的事他不gān涉,她不能解决或者会留下隐患的事,他帮她解决。

  果然,燕居夫人四个字一出口,场面瞬间静默如死水。太后脸色发沉,孝仁帝眼神有些暗,周围的百官面色也变了变。当年先帝迷恋燕居,弄得朝堂大乱险些招致不可平息的祸乱。直至晚年,才逐渐稳定了朝政,却仍旧有祸患,也简介导致了二十余年前的宫闱政变。

  提起这个女人,大昭的官员可谓同仇敌忾,此时脸色都有些发青。

  凤倾璃不理会国师,继续说道:“燕居夫人擅长丹青,且画工如神,凡所亲笔绘画,无一不栩栩如生。然而,无论后人怎样模仿,却不堪其风。便是天下第一公子,也莫能窥探其分毫。世人传言,燕居夫人尤其擅长山水画,其绘画之景物,令人仿若身临其境,流连忘返,不知所以。更奇妙的是,她的画能招蜂引蝶,引起自燃共鸣。所以无论后人怎样模仿得惟妙惟肖,都不能得其真传一二。”他眼眸流转,笑意倾泻。

  “可是据本世子所知,燕居夫人之画笔墨很是特别。哪怕是陈旧多年的画作,也能崭新如一。”

  他说到此处,定定的看向国师。而周围的人已经隐隐从他这番话中察觉出了什么,不由得都微微变色。

  “方才国师说你手中那幅画是十多年前所作,可纵然本世子不jīng通此道,也能看出此画崭新倒像是日前所作。不过既然是十多年前,国师定然不会记错。那么本世子倒是疑惑了,这燕居夫人临摹之画,据说其笔墨乃是一绝,世上再无第二人可窥其一二。”

  他脸上笑意隐隐,眼神却含带杀气,周围百官已经个个面色生寒,犹如面临战场,只待鸣钟击鼓就能宝剑出削斩敌于首。

  国师沉默。

  秋明月却在此时开口了,“说起来,这燕居夫人名动天下,入籍只怕也过了半百之龄了吧,倒是与国师同辈之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就差说那一句,燕居夫人就是西戎国师了。

  “最后一个问题。”

  秋明月此刻越发轻松自在,仿佛看不见周围剑拔弩张。

  “国师可否告知名讳?”

  大殿再次沉寂,人人屏息。

  孝仁帝和太后已经彻底沉了脸,眼神波涛暗涌。

  国师死死盯着凤倾璃和秋明月,这两个小辈,从一开始就在合谋算计她。从一开始秋明月刻意让她拿出画卷开始,就步步紧bī,如今就是要利用她这个作画从不假手他人也习惯xing用自己独特的笔墨。从前这是她的骄傲是她的荣耀,此刻却成为了揭露她真实身份的重要证据。

  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今日算是领教到这句话的含义了。

  也怪她大意,以为今日之局乃是自己布下,天衣无fèng,其他人都是自己的棋子。怪不得那丫头承认得那么慡快,原来却是打的这个主意。

  枉自她成名几十年,算计半生,曾搅得大昭动dàng不安,bī得肖素鸢不得不将自己的小儿子jiāo给他人抚养,母子成仇。又匿名做了西戎国师,享誉西戎上下爱戴尊若神明。

  她这一生传奇,今日却被两个小辈毁于一旦。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哈,不过没关系。

  她的传人,理当如此。有心计有谋算,连她这个纵横风云几十年人都不得不佩服这小丫头的心思细腻。

  有如此才智城府,才能单得复国大任。西戎那些死了的皇子皇女都无堪大用,死了也好,省得日后她懒得自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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