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粉末迷住了达腊人的眼,烧得他们的眼珠火辣辣地疼,几个冲在最前头的达腊人顿时哭嚎了起来。
许乘风见状,趁机抬腿将最近的两个黑衣人一脚踢了开,随后拉过李天宁便护着她跳下马车,几下绕了出来,想要带她躲去安全的地方。
余下并未中招的黑衣人见了,忙丢下同伙,用达腊语呼喊了句什么便追了上来。
顾十逍远远看着,忙喊道:“傻子!快带表姐来我这儿!”
危急关头,许乘风也顾不得计较“傻子”的称呼,见顾十逍确实是战力最强的那个,咬咬牙便要向他那儿跑去。
“乘风哥,小心后面!”李天宁却惊呼一声,瞪大眼睛望着他身后,接着一把拉住许乘风的胳膊向一边扑去。
那达腊首领不知何时,从身后摸了上来,口中不知喊了些什么,便高举弯刀向许乘风劈来。好在李天宁的速度快,那一刀劈歪了方向,正好擦着许乘风的脸颊过去,在他下颚处的皮肤上划出了一道伤口,留下了一道细微的血痕。
许乘风的反应快,赶紧爬了起来,也顾不得衣服上沾了不少泥土,牵起李天宁的手就要再躲。而他身后的达腊人却不肯放过他,向前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形后,便回过身目光凶狠地盯着他,随即呀呀怪叫着,又举着弯刀向他扑来。
“傻子!快躲开!”顾十逍看得心急,一个分心,便在混乱中被削下了一截袖子,弯刀的刀锋堪堪划过他的脖颈。
一旁的黑衣人见了,赶紧用达腊语喊了几声,像是在和他的同伙通气。
顾十逍闪身避开面前这人,却又被另一个黑衣人从身侧抄了上来,两人合力将他压制住了。
见顾十逍自顾不暇,许乘风越发急躁,手心滑腻腻的全是汗,可却不得不逼着自己冷静。
他还要护着李天宁,所以决不能着急。
可许乘风手上没有兵器,又要顾着李天宁的安全,一时间也是落了下风,只能不断躲闪。
顾十逍见他一直愣在哪儿也不是个办法,捡了个空儿从地上拾起了一柄柳叶刀来,隔空朝着许乘风扔了过去,口中高喊:“接好!若是杀不了贼,你便辞了将军之位,回家种地去吧。”
许乘风腾空一跃,伸长手臂便接了刀来掂了几下,回身便是一击。
柳叶刀和厚重的西域弯刀在空中猛然相撞,发出清脆的一声碰撞声。那达腊人用了死力气,这一下震得许乘风的手腕有些发麻。
见许乘风眼眉间露出几分痛苦神色,那达腊人狠狠抵着刀柄,不断向前压来,逼问道:“许乘风,还记不记得涂群蒙?”
许乘风眉头一皱,被他压着微微退后,强撑着反问他:“你说什么门?”
“涂群蒙,他是我的弟弟,是我们达腊最勇敢的战士,他本该死在战场上,那是他的荣光。”达腊首领恶狠狠道,“可你却使了卑劣的伎俩,害我的弟弟死在了粮草营里,让他不能像一个英雄一样死去。”
达腊首领猛一发力,狠狠向下劈来,眼神似是极度悲痛。许乘风本就使不惯刀,再加上他摔伤头部后边很少在练武,这下没能受住,不由得向后踉跄了几下,要不是手中还有一柄长刀撑着,只怕他要摔倒在地了。
许乘风半蹲在地上,全身的重量压在手边的柳叶刀上,口中微微喘气,心里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弟弟会是个门。
“今天,我涂群礼要为我的弟弟报仇!”涂群礼说着,便又要扑了上来。
许乘风双目一睁,侧身打了个滚避了过去,涂群礼似乎料到了这手,脚尖一点,便转身追上。
一时间二人竟打得难舍难分,不过仔细看去,还是涂群礼略占上风,压得许乘风只能招架,却不能还手。
涂群礼缠斗的越久,心中的杀意就越盛,只想快些了结了许乘风。
他的眼角瞟见落单的李天宁,眼角一挑,便计上心来。
他朝着空出吹了声口哨,便从树林里跑出了十余匹皮毛油亮的草原骏马来。
涂群礼趁着众人分神,仿佛一头黑鹰一般跃起,擒住李天宁的脖颈,便带着她上马,居高临下道:“你们的公主在我手上,许乘风,你既然是个将军,便应该亲自营救她。”
说罢,他手中的马鞭一扬,便卷起一阵尘土扬长而去。
许乘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随手牵了一匹马来翻身跃上,朝着达腊人的身影疾驰而去。
☆、暂时脱险
太阳已经逐渐落下了,树林里越发昏暗,奇形怪状的树杈枝丫伸在空中,像是模样诡异的触手在张牙舞爪,顺着风抖得刷刷直响,就像戏本子里不知名的妖怪一样,让人从心里生出几分惧意。
达腊人不熟悉地形,骑着马和没头苍蝇似的在林子里四处乱转,最后在一处空地停顿了下来。
李天宁和涂群礼坐在一匹马上,脖子上还架着那柄弯刀。她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稳住心神,听着达腊人之间的对话。
“首领。”一个喽啰看向涂群礼,用达腊语问,“中原人还没有追上来,好像并不紧张这个女人。难道我们抓错了人?”
“不会。”涂群礼笃定道,“她确实是中原的公主,我不会认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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