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喽啰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道:“我还当中原女人都胆小如鼠,原来也有胆子大的。”
涂群礼笑了一声,一双鹰眼四处环顾,道:“毕竟是公主,与寻常女儿不同。行了,西面树多,咱们往西走。等许乘风追了上来,还能同他多耗些时候。”
“是。”小喽啰们齐声高喝了一声,朝着西面进发。
李天宁不懂达腊语,只能凝神分辨着他们的语气,还没等她琢磨出什么,就被这声高喝吓了一跳。李天宁没能忍住,瞪大眼睛发出一声惊呼。
涂群礼轻笑一声,用汉话说:“公主,你害怕了。”
这话说得很肯定,语气间还带着些嘲讽,李天宁听得不舒服,下意识地抓紧了身前的缰绳,扬起脖子道:“本宫不怕。”
“你们中原的女人胆子小,”涂群礼越说越好笑,“怎么会不怕?”
“这是我大景境内,况且你们达腊已经臣服于我大景。”李天宁并未接话,皱了皱眉道,“你这般擅自行动,不怕你们的大汗怪罪与你吗?”
“我当然不怕,”涂群礼嗤笑一声,道,“我今天来,就是奉了我们大汗的命令。”
李天宁心中一凛,道:“什么命令?”
“无可奉告。”涂群礼说着,又夹了夹马肚子,马匹受了刺激,跑得越发快了。
李天宁的身形差点稳不住,身体随着马匹向前一冲,脖颈恰好擦过弯刀锋利的刀锋,在她雪白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痕。好在接下来的路程越发颠簸,涂群礼的手也不能持稳,手中的弯刀也离李天宁越来越远。
时机正好。
李天宁瞅准空闲,伸手拔出头上那根白玉钗来,在手中握紧。还不等涂群礼反应,她便照着涂群礼持刀的手腕猛然刺下。
玉簪尖锐,但并不似金银簪一般簪身□□,微微使劲便断成两截,并未深入皮肉。
不过这也够了,涂群礼陡然受伤,疼得大吼,手中弯刀应声落下,约莫是割伤了马匹,惊得马匹一声凄厉的嘶鸣,随即停在原地打着转儿。
李天宁一咬牙,使出全力,抬起手肘猛然向后一击,正好击中上了涂群礼的腹部,又趁着他自顾不暇的时候一跃下马,落在林间松软的泥土地上打了个滚,便慌忙爬起,向前踉踉跄跄地跑去。
涂群礼要稳住马匹,又要分神止血,没空去看顾李天宁,只能朝着手下大喊:“快,追上去,抓住她。”
达腊人这次的目标是许乘风,抓了李天宁也只是想多一个牵制许乘风的筹码罢了,待他们解决了许乘风这个心腹大患,自然是要将李天宁完璧归赵的。
若是真的让大景公主死在这荒郊野外,这笔账自然是要算在他们达腊的头上,涂群礼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达腊人在附近的林子里搜了一圈,别说李天宁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找到了吗?”涂群礼站在一颗大树下,焦急地用达腊语大喊。
“没有。”他的手下抹着汗回答,“周围并没有人。”
“不应该啊,”涂群礼道,“她从马上跳下来,还能完好无伤地逃到远处吗?”
涂群礼想到此处,皱着眉从怀中掏了个火折子出来。他原本是不想打火的,怕火光引来大景官兵,可事到如今,再不点火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李天宁正趴在那颗大树上,抱着粗粗的树枝,大气也不敢喘。见树下传来了涂群礼的声音,紧接着又亮起了火光,吓得又往树叶中缩了缩。
涂群礼的手下捡了几根枯树枝,扎了个火把递给涂群礼。涂群礼点燃了火把,举起来照着四周。
并没有其他人。
他举着火把,抬头又向空中望了望,李天宁心中紧张,出了一身的冷汗,后背的衣裳都被汗水浸透了,紧紧贴在她的背上。
涂群礼往树上看了看,总觉得树叶里像是藏了什么东西,抖动得不太正常。他正要举着火把上前,却看见树杈一阵抖动,随即传来一声怪叫,一只猫头鹰从直冲而下,扑腾着翅膀鸣叫了两声,便飞去了远处。
“什么嘛?”涂群礼松了口气,“就是只猫头鹰。”
涂群礼举着火把回过身,想了一会儿,还是挥了挥手,道:“走,再向远处搜搜。我不信这个女人能跑远了。”
等到达腊人越走越远,李天宁这才敢慢慢爬下树,蹲坐在树根下揉了揉脚踝。
她刚刚从马背上落地的时候,右脚便在地上扭了一下,李天宁似乎听见了“咔嚓”一声,不由得担心自己的骨头是不是断了。
李天宁心知自己跑不远,便索性忍着疼痛爬上了一棵大树,想着不管怎么样,先捱到天亮再说。
手指刚一碰上脚踝上的皮肤,她便感到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
“啊——”李天宁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随即咬住嘴唇,不敢再发声,生怕又把达腊人引来。
总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个事儿,李天宁扶着树干缓缓站起,微微喘了几下,环视了一下四周,有些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一下子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在她几番犹豫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树枝断裂的声音,吓得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蹿到了一边,往树干后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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