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都是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少年俏公子,当街拦腰横抱,不明事理的路人频频看过来。
吴不知有些脸红,干笑两声,撑着阿水的手臂站起来,有些窘迫,道:“谢,谢谢啊。”
众人明白过来,眼神里还是满满的探究,美男当街救美男,救出点情绪也未可知。
不过吴不知脸红倒不是觉得阿水抱他有什么问题,他觉得阿水救他才有问题。明明还生着阿水的气呢,要是他任他摔泥地上或者没及时抓住才好呢,这样才有理由继续生气啊。
两人站在原地,缓了会儿神。
阿水戳戳吴不知,道:“你,你还生气吗?”他拉下脸已属不易,又不会掩饰,语气僵硬又别扭。
“原来救他是有目的的啊。”吴不知想,心里的好感一下子打消了,“想要乘机和好啊,没那么容易!”便气鼓鼓的对阿水说:“你以为呢?”他故意别过脸去不看阿水,装得很气愤的样子。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阿水急了。
“我哪里不讲道理了?”吴不知说。
“第一,灌你姜汤是因为那姜汤即使再难喝也能驱驱寒,况且还是夫人亲手熬的;第二,把你关家里这几天不是我不放你出来,即使我有意放水,你也没那个力气出门啊。你闹这么长时间的别扭也该消停了吧。”
说完,阿水长吁一口气,一股脑吐完这几天的憋屈实在痛快。
吴不知知道阿水说的在理,可是他就是觉得阿水对不住他,就是想让阿水在他这里吃瘪,可是又不想承认自己没事找事,只好硬着头皮指责:“你你你,你是在说我无理取闹!”
“你莫要给我安这么个罪名,我可没这么说。”阿水也气鼓鼓的。
看着阿水气恼的样子,吴不知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毕竟目的达到了,不知为什么,他竟高兴不起来,又拉不下脸和好,只能自顾自的往前走。
阿水默默的跟在后面,二人谁都不理谁,再不说话。
一路上踩着泥泞,终于要到破庙了。猴子和冬瓜远远的就看到了吴不知和阿水,冲着他们挥手大喊:“公子——我们来接你。”
猴子和冬瓜一路小跑过来。猴子长得高,跑起步来身体不自觉的往前倾;冬瓜圆圆滚滚,每动一下身上的肥肉就跟着颤抖。
早上才下过雨,乡间的泥巴小路又湿又滑。他俩的体型都不适合在这种泥泞的羊肠小道上奔跑。让他们别来接了吧,吴不知又不想浇灭他们的热情。
眼看着四人要汇合了,猴子一脚踩到田埂边上,泥巴软软塌塌,脚一扭,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一边栽去,冬瓜伸手拉他,脚下跟着一滑,也向前栽去。
两人居然一起滚到田里面去了。哇,那得滚多少泥巴到身上啊!
吴不知和阿水瞠目结舌,只感觉空气瞬间凝滞。
接着田里面有东西蠕动了一下,两个泥呼呼的人形坐起来,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吴不知和阿水皆是一惊,而后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怎么不把我拉住啊。”高瘦的泥人吼。
“你怎么还把我拽进去了啊。”矮胖的泥人反驳。
两人互相生了会儿气,便挣扎着想从稀泥里站起来。
猴子早起了身,冬瓜较为笨重,身手不够灵活。猴子就站他跟前眼睁睁看着,也不伸手拉一把。
冬瓜跟条虫子似的在泥里蠕动,吴不知实在看不下去,想拉他一把,又够不到他的手。
等到冬瓜自个儿好不容易从田里蠕动起来,站边上的猴子突然一脚踹他小腿上,冬瓜吃痛又坐到田里去了,愤怒又疑惑的望向猴子。
“叫你平时少吃点少吃点你不听,这次是摔田里爬不起来,下次就是被狗追跑不动。”猴子骂他。
阿水闻言,噗呲一声笑出来。
吴不知却脸黑了,“被狗追”这三个字实在戳痛了他。
等到二人都爬上岸,衣服早是不能看了,糊了一层泥,连那脸也看不下去,除了两只黑不溜秋的眼睛,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吴不知无奈的摇摇头,心想:“怎么就碰上了这两个没脑子的东西了呢?命运呐,就是这世间上最大的玩笑。”
“你俩赶紧收拾一下吧,要是被孩子们看见了,准得笑话死你们。”阿水提醒。
猴子和冬瓜这才想起自己浑身是泥,急急忙忙,你推我攘,凑到田边去洗脸。
洗了一阵,猴子瞅冬瓜一眼,“哎呀,你洗半天脸洗哪儿去了,额头上全是泥。”他一边骂冬瓜,一边又捧了水给他洗脸。
“嗯,你也是,下巴上还有。”冬瓜也帮猴子擦。
刚把人踹回田里看笑话,现在又帮他洗脸擦泥巴。这两个人也是好笑。
吴不知最是明白他俩的感情。
猴子看似老是欺负冬瓜,但他对冬瓜的照顾却是无人能及的。在这种并不富足里生活中,他们相濡以沫,互相都是对方唯一的依靠。
记得有一年冬天,那时候他们都还很小,金玉城下了很大的雪。猴子身体不好,在冰天雪地里挨了冻,感染了风寒,高热不退,久不见起色,大夫也无能为力,是冬瓜一直不离不弃照顾着猴子,在病情最恶劣那几天更是不眠不休陪着他,硬是把他从鬼门关抢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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