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跟着他下马来。
大概是才历经险境,死里逃生,吴不知觉得这氛围有些低沉诡异。
他故意踢了踢野猪的肚子,肚子上的肥膘抖动着,带动整个庞大的身体一起抖动,嘴里骂骂咧咧:“你刚刚不是很凶吗?现在起来继续凶啊!”
他话音刚落,那头野猪果然从地上起来了,脖颈上的血喷涌得更厉害,像是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与敌人同归于尽般的向吴不知和林深二人撞去。
不过,野猪快,林深更快。
他一手将吴不知拉进怀里,一手拔出靴子里的匕首,干净利落毫不犹豫的刺进野猪的咽喉,刀剑入喉,野猪倒地再不动弹。
吴不知躲在林深怀里,听到再没动静才敢睁开双眼。
一转头,看见的是他嗜杀冷漠的眸光和沾了血珠的脸颊,鬓角也沾了点血,他抬手用手背揩去,擦除一道长长的血痕。
吴不知心惊,但并不害怕,他知道不管是单纯正直,还是嗜血冷酷,这都是林深。
他抬起袖子给林深擦脸,“没擦干净。”吴不知说。
林深截住他快要触及到自己脸颊的手,轻捏在手里,道:“别碰,太腥。”反而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林深的手掌是温热的,体温透过肌肤传递给吴不知。
吴不知这才意识到不妥,猛的抽回手,跟林深拉开一步的距离,看着地上那只气绝的野猪,小声的说了句:“谢谢啊。”
他不敢看林深的眼睛,心底默念好几遍,“我是男人,我是男人!”
一个男人若是看着另一个男人的眼睛道谢,画风实在太诡异了。何况他现在还有几分惊魂未定,又做不出平常那副轻松的样子,拍着林深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说谢谢。
林深也收回手,不自在的抵唇轻咳两声。情况危急拉了他一把还说得过去,可为什么刚刚就握了他的手呢?
懊恼了一阵,又别别扭扭的问吴不知,“你没事吧?”
吴不知挠挠后脖子,眼睛看向别处,说:“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
“哦,没事就好。”林深看着地上,样子傻愣愣的。他的手上还有吴不知指间的余温,又不自觉的将手握成拳,不知为何心脏跳动得比刚才野猪攻击时还要快,手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
两人一人看着地面,一人滴溜着眼珠子四处看。都不敢看对方,只用余光瞟,偶尔目光相接,像触电一样,忽的躲开。
就这样待了一阵,吴不知看到地上那头野猪。
初时喷涌的血已变成涓涓细流,它的身下是红艳艳的一片,鲜血染红了地面,浸入泥土里,所到之处皆是触目的红。
“你打算将这头猪怎么办?”吴不知问。
“还能怎么办,扛回去啊。”林深回答。找了点正儿八经的话说,两人都没有刚才那么尴尬了。
吴不知:“怎么扛回去?”
这个问题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一头成年的野猪,跟冬瓜的体型一样大,林深一个人扛回去定是吃不消。吴不知跟林深一起抬回去?山势崎岖陡峭,吴不知那瘦小的身板儿,身上没二两肉,他不帮倒忙就阿弥陀佛了,哪还指望他出力?
谁知林深双手抱胸,毫不当回事的样子,“不用你扛,也不用我扛。”
吴不知不解,“那谁扛,难道不要了?”一想到林深要把这头好不容易猎下来的猪丢在荒郊野外,吴不知就觉得格外可惜,絮絮叨叨:“林深,做人可不能这样,这叫浪费懂不懂。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吃不起饭吗?是,这点猎物可能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穷人而言就是好几天的口粮,你见着破庙里的那些孩子了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们十天半个月才能开次荤......”
“停停停,谁说我不要了?”林深再听不下去吴不知念叨,打断他的话。
吴不知:“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深在怀里摸索一阵,掏出个信号弹,拉了绳子,弹药升空炸裂开来。
“傻子,在这儿等着,自然有人来帮你扛猪。”林深说。
居然叫他傻子,吴不知不高兴,又不能发作,只能白林深一眼,以他听不懂的声音嘟嘟囔囔:“你才是个傻子,有信号弹不早说。”
☆、抱着母猪睡一夜
王泽在金玉城里见了信号弹,从高度和声响判断,是林深的信号无疑。
不到万不得已,他断不会拉开引火绳。更何况信号一连发三响,必定到了生死攸关的境况,才会着急通知人尽快赶到。
王泽心下大骇,立马召集府上所有高手,火急火燎的往西山方向赶。
最近这段日子,林深总是神神秘秘的,去哪都不让王泽跟着,以前哪有这种情况啊。想必真的是形势危急,才不让王泽跟着涉险。王泽心里感动又自责,不自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可到底碰到了什么,竟然把林深这等高手也逼入绝境。感动过后,王泽又忧心起来。
一众人等浩浩荡荡,以最快速度赶到了西山。
可当王泽看着眼前好端端的林深差点没反应过来。想象中的他应是浑身血迹狼狈不堪,怎么现在却跟一个面颊白嫩的小公子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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