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泽第一次遇见吴不知,他只当是林深近日里结交的权贵公子,看着面容姣好不似男儿,但举手投足间尽显男儿风气。
王泽赶到时,林深和吴不知间的气氛缓和了很多,两人都刻意回避刚刚搂搂抱抱的事情。
其实他俩的气氛缓和,功劳还是在于林深。危机解除后,他便恢复了如常的神色,跟吴不知说起一件很久前的趣事:在他十二岁的时候,跟一个朋友到云壁办事。那时年纪小,又是初次离家,想家想得肝肠寸断又不敢表露。一日夜里趁着所有人睡着了,他俩悄悄起来偷酒喝,两人都是十多岁的少年,没喝多少就醉得稀里糊涂。于是不知怎的就跑到附近农户家里,那农户家养了头母猪,正好产了小猪仔,结果他那朋友看见小猪吃奶“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喊着娘亲抱着那头母猪睡了一夜。
王泽领着人朝自己走来,林深附在吴不知耳边说了句话,惹得吴不知笑得前俯后仰。
王泽暗觉不妙,林深说话时眼睛是看着他的,笑得起劲那小子也看了他一眼。看他俩那样子就知道蛇鼠一窝不安好心,肯定不是说自己什么好话。
可王泽总不好直截了当的问他们在说什么,于是便将假笑砌满整张脸,朝林深恭恭敬敬行了礼,说:“少爷如此兴师动众,叫我等来所谓何事?”
林深挑眉,王泽这话,明里暗里都是责问,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放信号弹有什么问题。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再不想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召唤他们过来援救。有些情况可能是援救,但有些情况下就是送死。
林深向右边移了几步,露出后面那只死透了的野猪,它脖子上的血已经凝固,身下是浸了血的泥。
王泽瞧见猪,堆了笑的脸僵了僵,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我还以为你有急事吩咐,你......你这是作甚?”
林深双手抱胸,朝吴不知那边扬了扬下巴,说:“帮他扛猪还不是急事?”又冲着王泽身后几人吩咐,“把这头野猪扛到山脚下的破庙里去。”
王泽松了口气,还好林深不是让他扛。不过,见旁边的吴不知看着他时不时发出一声轻笑,他想起林深刚刚避着他对那小子一阵耳语,好奇心像猫抓一样。他把林深拉到一旁问:“你刚刚跟他说什么了?”
林深也轻笑一声,“没说什么呀。”
这声笑更让王泽不安,逼问他,“你到底说什么了?”
“我呀,就是跟他说‘我那抱着母猪睡了一夜的朋友,就是这小子’。”
“你......你,你好狠!”王泽觉得天都塌了。
其实王泽有时候对自己挺满意的的,年纪轻轻建功立业,但唯有两件事让他解不开心结。一是,小时候抱猪睡那件事,二是,由这件事导致他从此对猪心生抗拒。
林深安慰一般拍拍他的肩,王泽给他抖开,横眉冷对,“别碰我。”
“哎呀,别这么小气嘛。”
“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作是你试试。”这可是王泽人生中的污点啊,他最怕人提及。这么多年林深从未对外人说过,可为何偏偏过了这么多年又旧事重提。
“你放心,他是自己人。”林深说。
吴不知站在不远处看他俩拉拉扯扯,还不知自己成了林深的人。
“自己人,那白面小子怎么成了自己人?可就算是自己人也不能随便揭人伤疤啊!”王泽心里想,转头瞪吴不知一眼。
吴不知大概猜到他们在说什么,所以平白无故被瞪了一眼也只能默默忍受,敛了笑意,看向别处。
不多时,王泽和林深讲完话便气冲冲的走了。
林深过来吴不知这边,“走吧”,他说。
“他怎么自个儿先走了?”吴不知看着王泽的背影不解的问。
林深:“甭管他,这个小气鬼。”
其实林深不说也猜得到,毕竟把人家的丑事当成谈资,得得到好脸色才怪了。
“哦,那我们也回去吧。”吴不知说。
“不急,咱们再猎只野鸡。”
“啊?还猎呀?”那么大头猪不知道要吃成什么时候,林深是狩猎上瘾了吗,吴不知奇怪。
林深不再理会吴不知,自个儿往上走,走了一半,停住,喊:“喂,快点跟上来,这山上山精野怪多得很,没准待会又遇上了。”
吴不知想起刚才那只向他狂奔而来的野猪就觉得后怕,地上的血渍还没有干透,他不由自主一哆嗦,急急跟上去。
秋天要比夏天黑得早,他们上山已经有一段时间,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太阳就要落山。吴不知拉拉林深的袖子,“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别猎野鸡了。”
“不行,我一定要猎只野鸡。”林深固执的说。
“那头猪已经够吃了。”
“这不是够吃不够吃的问题,反正我今天就是要猎到野鸡才会下山。”
吴不知不晓得林深为何执着于一只野鸡。前头的王泽已经走远,再追不上,他又不敢独自下山,只好等着林深。
可狩猎向来看的是运气,万一一直到天黑他们都遇不上野鸡,难不成要睡西山这荒郊野岭上。
还好老天怜悯,林深今儿个的运气不赖,说要猎野鸡,不多时果然就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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