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真想知道?”
“你说说看。”
“儿臣说了,父皇可不要生气。”
皇帝一直尽力控制这怒意,可李云湛居然跟他讨价还价,简直不能再忍,双眸怒视,眼神仿若利箭扫射过去。
李云湛吓得脖子一缩,低头看着地面,急急忙忙道:“儿臣派了护卫围住王家才逼得王员外退亲。”
“你你你……你简直混账!”皇帝怒不可遏,指着李云湛的手不住的颤抖,又抬腿一脚踢他胸口上。
李云湛始料未及,被踢个正着,栽倒在一旁捂着胸口咳嗽。
苏锐:“皇上息怒。”
李云湛:“父皇息怒。”
“你们两个臭小子,仗着领过几个兵打过几场仗就敢为所欲为了?你们知道王员外一年给朝廷交多少税吗?知道国库空虚的时候是谁来救急的吗?朕都尚且要给他三分薄面,你们居然为了个女人还让侍卫包围了他家。息怒?你们倒是说说让朕如何息怒?”
其实稍微给王员外一点颜色瞧瞧,皇帝尚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这颜色,给得未免重了些。王家颜面竟失怎会善罢甘休?
虽龙颜大怒,可惩罚总归要比私自率兵要轻得多。
苏月担心的算是白担心了。
李云湛有时候是傻里傻气的,可再怎么傻也不会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吧。
包围王家的都是他自己的侍卫。当然他那点侍卫肯定不够把王家围个里三层外三层。只不过一半是他的人,一半是苏家的人。但是苏家那一半的人能瞒着就瞒着吧,又何必把他们家卷到里面来。
适才苏月嘴上全是责怪,却神色担忧时,李云湛和苏锐便决定将计就计。
她平时太没心没肺了,他们才故意装得要死不活的让她担心担心。
看皇上面色稍微缓了一点,李云湛动之以情,“父皇也是看到的,苏月眉清目秀一个姑娘家,嫁到王员外家未免可惜。儿臣与苏月交好,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可是对待王员外只可利诱,哪能威逼,而你却用了最极端的方式。”皇帝说。
“王员外不过是想用姻亲的方式寻找一个可靠的倚仗,他已然富甲一方,还有什么可以利诱的?儿臣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父皇要罚就罚儿臣一个人吧,反正主意是儿臣出的,侍卫也是儿臣的。”
本来一脚把李云湛踢翻了,皇帝看他捂着胸口皱着眉头的样子,心里便十分怜惜。可这小子三言两语又把火给撩起来。
眼看皇上脸色愈发阴沉,苏锐又不识时务的凑上来说:“皇上,此事微臣也有责任。苏月是臣的亲妹妹,臣知道十三皇子用此方式救助妹妹却未曾阻止。若皇上要责罚十三皇子,微臣也难辞其咎。”
“你,你们……你们一个个倒还真是兄弟情深,”儿子臣子都是这样难以掌控的臭脾气,皇帝怒急攻心,“既然你们想受罚,朕也成全你们。到殿外给我跪着去,不到太阳落山不准起来。另外,李云湛闭门思过三个月,苏锐罚俸一年。要知道逞强救美也要承受这应当承受的后果。”
闭门思过!罚俸一年!
对于李云湛和苏锐分别来说这算是极其严重的惩罚了。他们宁可挨他一百板子也不想承受一个失去自由和一个失去金钱的痛苦。
但最难受的还莫过于要在殿外跪倒天黑,早知道这样就迟一点进宫了。
回府后,苏月一直忧心忡忡的等在前厅。
双亲问起苏锐,她还得笑着扯谎,用稀松平常的口气咒骂这小子指不定又跟哪个狐朋狗友下馆子去了。可她心里慌乱无措,六神无主。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苏锐还没有回来。
宫里封锁了消息,偷偷派出去的小厮一点消息都没有探听到。
她更加坐立不安。
等待是最难熬的,像是被置于锅中小火慢炖,又像是万千虫蚁在身上爬动撕咬。
当太阳完全没入地平线,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
苏月的恐慌终于如山洪冲破栅栏再控制不住。
她打算冲到皇宫请求皇上放过他们二人。此事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拒不见人,也不会流传出她貌丑的谣言,王员外便不会因此盯上她。
所以这事非要找一个人来承担,最应该承担的应是她这个罪魁祸首。
可苏月刚冲到宫门口,就看见苏锐带着满身疲惫一瘸一拐的迎面走来。
“你上哪去?”苏锐也看到她了。
苏月一掌抹掉脸上的鼻涕眼泪,往苏锐背后瞅了瞅,问:“李云湛呢?他没事吧?”
“嘿,你这吃里扒外的死丫头,到底他是你哥还是我是你哥?没见你关心关心我。”进皇宫一趟简直如同鬼门关走一遭,苏锐现在还心有余悸。可苏月第一眼见到他没问问他的情况,反倒先问一个外人来。
“你不是好好在这儿的吗?李云湛到底怎么样?”苏月嘟嘟囔囔的问。
“死了。”苏锐心里有气。
“你别胡说了,他到底怎么样了?”
苏锐忽然垂下头来,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刚才有生气,用十分哀伤的声音说:“他私自领兵包围王家,又一人承担了所有的过错,皇上震怒,本欲将他贬为庶人,可……可十三皇子拒不认错,惹得龙颜大怒,皇上没控制住,当场就一剑,一剑刺死了他。”说到后面,苏锐的声音是哽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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