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皱着眉烦躁地点点头,宿舍门被轻轻合上了。
沿着楼梯走下楼,南安揉了揉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巧克力递给苏韵:“估计没时间吃早餐了,你饿了就先吃这个垫一垫。”
苏韵愣了一下才伸手接过,片刻后又抬头去问南安:“那个陆锦看起来……挺不好说话的,我们以后要跟她一起吗?”
这个“一起”的范围实在很难界定,大学室友之间的来往分寸也不好把握,南安生平最怕碰上那种“近则不逊远则怨”的人,偏偏陆锦连她这层底线都打破了,完全就是“近也不逊远也不逊”,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凭着昨晚的记忆绕过人工湖,再往前就是中心广场,南安一边走一边整理衣着,想了想才说:“看情况吧。”
实在不是她刻薄,她的性格偏冷,遇上小太阳似的的桑娆才稍稍缓和,现下又要照顾苏韵,哪还有空去发展什么室友情?还是像阮北宁说的,不必过分亲密,彼此相安无事就好了。
她是这么想的,另一个当事人却正好相反。
军训动员大会上,辅导员正在挨个点名,宿舍里的陆锦慢慢悠悠洗漱完,瘫坐在椅子上哈欠连天,还在犹豫要不要下楼。
那本深蓝色的日记本就是这个时候从斜对面的那张床上滑出来,“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南安没有叠被子的习惯,在家里的时候只要把床铺平整就可以了,今天早上赶时间,她掀开被子就下了床,不小心把枕头上的日记本一起掀到床边也没注意。
陆锦盯着地上摊开的本子,想到南安出门前冷淡却含着善意的提醒,撇撇嘴,还是过去帮她捡了起来。
目光无意间扫过摊开的那一页,看见满满一页笔迹凌乱还晕着几滩模糊水迹的字句,她的表情微微有些讶异。
南安吃过午饭回到宿舍的时候,那本日记已经放回了她的床边。
迎接她和苏韵的是陆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以及一张极温暖友善的笑脸:“你们回来啦,吃饭了吗?我刚睡醒,要不要一起下去吃饭?”
整个上午都靠着苏韵肩膀打瞌睡的南安浑然不知自己的私密日记已经被对方从头到尾翻阅过一遍,只是被那种突如其来的热情吓退了一步:“我们吃过了。”
“这样啊。”陆锦的表情有点沮丧,只一瞬,马上又恢复了笑容,“那我自己下去吃吧,我们下午在哪里训练?我到时候去找你们。”
南安看了苏韵一眼,确定她没有异议才老老实实回答陆锦:“教官说在中心广场的大灯柱边上集合。”
陆锦“嗯”了一声,从衣柜里翻出一个大大的白色菱格挎包,又往手腕上喷了点香水,走到门口还回头朝南安眨眨眼睛:“说好了啊,我吃了饭就去找你们。”
她走了以后,南安愣愣地转过头,和苏韵面面相觑:“我们什么时候跟她说好了?”
“我也不知道啊。”
从那天开始,陆锦再也没有缺席过早上的训练,并且一改第一天的孤傲做派,每到休息时间就主动去跟南安搭话,甚至大方表示要跟她分享自己亲手煮的咖啡。
面对这根突如其来的橄榄枝,南安非但不觉得开心,反而有种噩梦缠身的惊悚感觉。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陆锦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晚上跟桑娆打电话的时候特意到外面的走廊上去说这件事:“你说她是不是……”她很少背后议论别人,有些心虚地斟酌着用词,“特意要捉弄我什么的?”
桑娆刚洗完澡,两只湿漉漉的脚搭在书桌上晾着,脸上贴了一片面膜,吐字有些含糊,那股幸灾乐祸的意味却十分明显:“说不定人家上辈子跟你是对怨侣呢,可惜这辈子投错了胎,性别不对,心态就不平衡了,时好时坏的,你且受着吧。”
南安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恨不得穿过手机去掐她两下:“我这儿都火烧屁股了,别拿你那套狗血小说来说事行不行?”
“说来听听,怎么火烧屁股了?”桑娆懒洋洋地拨弄着半干的头发,眼皮半阖,一派悠闲自在。
南安满脸郁卒,太阳穴隐隐作痛:“她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
桑娆这下坐不住了,激动得直拍大腿:“这可不行!故事走向不是这样啊,怎么变成都市虐恋了?再说了,你有没有男朋友关她什么事啊?”
“我哪知道!”南安被她吵得头更痛了,不满地小声嘟囔,“简直莫名其妙。”
桑娆听出她语气里的烦躁,也不敢再胡说八道了,掀开脸上的面膜扔进垃圾桶里,认真给她出主意:“你真不想跟她来往就别理她了,一句话都别说,就晾着她,你不是最擅长这一套吗?她要是会看脸色,自然能懂你的意思。”
“这样不好吧?”南安握着手机,一时有些犹豫不决,“宿舍就我们三个人,我不理她苏韵肯定也不理她,那不是孤立人家吗?”
其实热情起来的陆锦也没有那么讨人厌,只是把握不好分寸,让人招架不住而已,要是她慢慢来,给人一点精神缓冲的时间,可能就不会这么让人无所适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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