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话,某个人曾经也说过。
南安揉揉眼睛,声音闷闷的:“知道了。”
桑娆捏着她垂下来的长发吹了一口气,别别扭扭地安慰:“别难过啦,都过去那么久了,该忘的还是要忘了,项链没了我可以再送你,真命天子还是要靠你自己找哦。”
南安愣了一下,忽地想起白天奶茶店里许陌上的那只手,还有他指腹淡淡的温度,随即陷入了沉默。
“南安,你以后肯定会嫁一个特别好特别好的男人,比宋凉好一千倍,不!一万倍!天天陪你看那些酸书,念诗给你听,你们会生一个大胖女儿,一家三口在院子里荡秋千。”桑娆靠在南安腿上望着她,眼睛亮晶晶的,如同漆黑夜幕中的星星。
南安胸口沉甸甸的,又酸又胀,身体却像泡在热水里,惬意而温暖,她笑着低下头:“那你呢?”
“我跟北宁一起给你们做饭啊。”桑娆答得很快,似乎完全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了。
南安一下一下用手指梳着她柔软的发丝,脑海中突然飞快闪过一个念头,长久以来种种被她忽视的细节突然间全都清晰起来。
桑娆还在兴致勃勃地展望未来,南安把那个念头在心里过了好几遍,决定先按下不提,摸出靠枕下面的遥控器换了一个台:“我昨天看了个古装剧,男主角是你喜欢的类型诶。”
☆、意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有了桑娆送的黑水晶的幸运加持,这一年的冬天,好事居然真的接踵而来。
期末考时的作文发表在文学杂志上,赚了人生的第一笔稿费,南安立刻带桑娆出去大吃了一顿,然后,还没容她从这种巨大的惊喜中缓过来,又一个好消息从天而降——
上个月语文老师推荐她去参加的一个全国级征文大赛,结果出来了。
谁也没想到,万年衰神附体的阮南安同学,早就把参赛的事忘在脑后的阮南安同学,居然拿了一等奖。
除了奖杯和证书,大赛组委会还为前三名准备了奖品,南安抱着属于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冲回家的时候,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天可怜见,她活这么大连猜拳都从来没赢过,运气差到令人发指,如今总算被幸运之神眷顾,扬眉吐气了。
对此,桑娆得意洋洋地表示:“肯定是我的黑水晶起作用了。”
正值新年,她在家里待不住,成天往南安家跑,一来就躲到楼上玩那台新电脑,打游戏打得昏天黑地,吃饭都要阮北宁叫好几遍才肯下来,南安稍微表现出一点不满她就要炸毛:“小气鬼,你别忘了你的衰神体质是谁帮你改的。”
事实摆在眼前,南安不信也得信,于是越发珍视那条项链,洗澡的时候都要摘下来,生怕它沾了水失去灵性。
然而,有时候,“乐极生悲”这个词远比其他虚无缥缈的玄学更可信,至少在阮南安的人生里,它占据了很大的篇幅。
元宵节那天,阮北宁带着南安去萧倦家吃午饭,南安瞌睡还没醒,裹着大衣迷迷糊糊跟在他身后,时不时打个哈欠,揉揉眼睛又揪着他的袖子往前走。
“进门先跟表姨打招呼,嘴甜一点,大过年的,就不要跟萧倦斗嘴了。”阮北宁一边嘱咐着,一边拉着她过了斑马线。
“知道啦,我……”南安又打了一个哈欠,话还没说完,背后突然冲出一道黑色的身影,直愣愣地撞在她身上,把她撞得一个踉跄,牙齿狠狠磕在舌尖,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对方堪堪刹住脚步,斜刺里又冲出一个人。
南安还没搞清楚状况,甚至没从舌尖钻心的痛楚里回过神,后者就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把水果刀。
电光火石间,雪亮的刀刃一闪而过,温热的血液立刻喷薄而出,不偏不倚地溅了南安半张脸。
四周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南安僵在原地,头皮一寸寸发麻,眼睛都不会眨了,阮北宁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把她拽开,拖着她后退两步,远离那两个缠斗在一起的中年男人。
马路上乱哄哄的,有人尖叫着跑开,有人掏出手机报警,还有几个人跳出来制服了行凶者。
阮北宁顾不得自己半边衣服上全是血,拉着南安上下打量了一圈,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
舌尖又痛又麻,口腔和鼻端都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脸上的血被冷风一吹,很快就凝结成块,南安浑然不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被捅了好几刀的男人。
他的呼吸很微弱,高大的身体蜷缩成虾米的形状,身下流淌出大滩鲜红的血液,那种鲜艳的红色映在南安眼睛里,变成了噬人的火焰,烧得她头昏脑胀,心口像要爆裂一般砰砰狂跳。
阮北宁紧紧拽着她的手臂,慌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南安,南安,你没事吧?哪里疼你说话啊。”
南安眨眨眼,嘴唇轻轻抖动,忽地发出一声破锣般的尖叫,用力挣开阮北宁的手,捂着脸一路往家的方向狂奔。
腹部一阵阵绞痛,整个世界都是一片血红,她一路跌跌撞撞跑到家门口,魂未定惊,颤抖着倚在铁门上,手指紧紧攥着冰凉的门框,眼睛空洞无神。
口腔里的血腥味渐渐淡去,她突然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一边呕一边连连咳嗽,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样,最后干脆直接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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