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见自己将做宴席的食材稀有,便向安云沉打探了情况。得知安大人是为破案不惜得罪权贵也要查个结果的明臣,加之和他师兄往来密切,凌志筹当时就对安云沉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可是他不知,太后李书瑶一党是当今圣上的敌对派系,而安云沉则为当心圣上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
有天下最强靠山,他安云沉自然不怕什么长公主,什么侯爷。
“请。”
对凌志筹的话不置可否,安云沉再次举杯,邀他共饮。
喝酒一定不忘拽着自家宝贝小徒弟,他把自己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这一次的凌志筹是真的有些晕头。
“我这徒弟和我一样,有时候明明怕的要死,可该出手时就出手,一个正字当头!管你对面是什么名门权贵。”
他说的慷慨激昂,说得直叫唐云芽下巴尖磕到了胸跟前。
凌志筹脚下虚浮,他放下手中杯他捞过自己唐云芽没端酒的手,又拉过安云沉在红烛下显得愈发青白的手,将云芽有着薄茧,还略微粗糙的手放到安云沉的掌心里。
眼神没了聚焦,他打了酒嗝。
“安大人,我明天就要出发去岭南了。在这硕大的长安城中,我最为放心不下的便是我这个不知人心险恶的徒弟。”
将安云沉的手指折弯覆到唐云芽手上,白与黑泾渭分明,格格不入。
凌志筹却觉得这俩双手相得益彰,互补互足。
他泪光闪烁,鼻子发酸,感慨道,“我多年未踏长安,在这边亦是无亲无故,只识得安大人一个。”
“所以临行前,只能将我徒儿托付给了你,这也才能安心离开去寻张师兄。”
凌师傅要走没有找自己告知,云芽本来该伤心,可是正当下的师傅不知是醒是醉还要给她乱点鸳鸯谱,唐云芽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她觉得自己手被安云沉握着,这握一下不知道要折了她多少年的寿命。
“师傅,你别乱说。”
想把手赶快从安云沉手中挣脱出来,唐云芽急得口无遮拦,便什么都往外说,“我已经有婚约了,这才来长安城就是为了寻找我夫君的!”
怎么都抽不出来的手骤然一松,唐云芽没有防备。顺力跌回到了椅子,再依着惯性摔倒在了地上。
安云沉眼观鼻子,口观心,不知突然被谁惹了急,面上结了一层寒霜,他抬着杯子喝着杯中酒,对跌倒在地的唐云芽熟视无睹。
倒是凌志筹见自己徒弟摔倒,霎时清明不少,跑到她身边将她扶起,莫名其妙,“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这档子事啊?”
扶着摔痛了的腰,唐云芽咧嘴,“本来是想说的,可是打算说的那天正好大人们来香四方找您,就没来得及。”
“那你可找到了?”
撑着桌边,云芽失望的耷拉下脑袋摇了摇头,“还没…”
凌志筹见有戏,瞪圆眼睛追问,“那你可知你夫君为何人,年纪多大,居住在长安哪里,家里有几口人?”
唐云芽:“…”
见她这幅棍子敲脑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模样,凌志筹酒劲又上来了,急得头顶冒火,他左手抚着圆肚右手指着安云沉,“那你放这么大个金龟婿不钓,去找哪个夫君哟!”
唐云芽被师傅这一句话惊的跳起,恨不得把脚也举起来捂住凌志筹的嘴巴,“不是!不是!师傅你别乱说!”
“什么不是。”扒下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凌志筹大口呼吸了下,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唐云芽脑袋,“比起你哪个啥都不知道的夫君!你还不如和安大人在一起,为师…嗝…为师也不用…担心你受欺负…”
说着说着,凌志筹开始哭了起来,她拍着唐云芽肩膀,“我就你这么个徒弟!没有你可该怎么办啊?!”
“师傅师傅!”将快倒在自己身上的凌志筹抚到凳子上,唐云芽觉得这本该好好的告别夜,现在让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莫名其妙。
“我去给你倒点水啊,你先在这坐一会。”
桌上的茶壶被人断到了里间桌子上,这屋子有无人伺候,见凌志筹昏昏欲睡,唐云芽也没空再管独饮不语的安云沉。
她走到里间,取了个杯子,期间还因为不小心倒多水淤到了桌面上,手忙脚乱收拾好,唐云芽端着手中俩只茶杯回到了桌前。
“师傅,安大人,茶我倒好了。”
夜风袭袭,吹散房中酒香。凌师傅此时正趴在桌上酣睡,时不时咂咂嘴,而原也在桌边的安云沉,却早都不知所踪,只留下半杯清酒在青花酒杯里打转。
唐云芽依旧上前,把手中的茶杯放置到了桌上。
月光皎皎,她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一杯未酌几口的酒,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2018年最后一天!明天就是2019年啦!祝所有宝宝在2019年可以学业进步,事业有成,钞票多多!你们都是我的精致小金“猪”!我爱你们!有你们我什么都不怕!我们2019年也要一直一起走!
☆、离别
“把东西都装好。”
圣上派御史台大夫为黔江巡府,今日就要上路奔赴黔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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