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安云沉踏着步子,玄色金丝的衣袍顺着步伐而摆动,背后一片火光。他人如修竹,眼角红衬着眼下妖冶花纹刺青,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玉箫在他手里打着转。
唐云芽垂下眼睛,搭在李安宁身上的手松开。
不知为何,现在这幅场景,就像今晨在玄武门外般,红杏出墙被自家相公逮了个正着。
安大人勾唇,眼睛里冷意堪比漠北隆冬时的漫天大雪,包裹着唐云芽无处可逃。
“小侯爷和唐姑娘这么好兴致,端午夜宴不在前堂吃酒,特意到牧青王府后院。”
声音里带着狠意,“来钻狗洞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大家都猜对了!那猜一猜安大人到底是什么态度呢~~哈哈哈哈
☆、惊变再惊变
钻狗洞。
三个字再怎么着墨重写, 也不过是上不了大雅的笑话之词,不知为何从安云沉嘴巴里讲出,就带着“杀人放火”穷凶之恶的意思。
唐云芽害怕, 他李安宁却不惧安云沉冷得掉冰渣的口气。
想着院子里的俩人再傻再慢,也应该反应过来早早离开。李安宁把手中的夜明珠挂在腰间, 推了推唐云芽, 给自己留了块地上使得自己能站起。
安云沉背后站着的不单单是牧青王府的府兵。
那些人面蒙黑巾, 着夜行衣腰间别一把弯月旋刀,纵然一个个都持着火把, 但身上散着的是,常年不见温暖的寒冷,以及暮色中鲜血淋漓的肃杀之气。
天家死士,大祁立朝来各代帝王的王牌影卫。
小侯爷冷笑。
姐夫真是够情种, 抓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和一个全家被灭的瘸子, 派出一个墨染还不算, 竟然将自己的近卫也分散出来寻找。
想起自己每每去瞧姐姐,姐姐独自一人处于硕大的宫殿里, 那孤寂凄然的身姿他便对将心思全然放于其他女人身上的李牧阳及他的党羽,更恨。
他铁性死猪不怕开水烫,吊儿郎当反驳, “钻狗洞又怎样?佳人想了解小爷幼年趣事,小爷便带着佳人来瞧瞧,博佳人欢心有何不可。”揽过站在一旁唐云芽肩膀,“唐姑娘, 你说是不是啊。”
云芽怎么敢点头,但也万万不敢摇头。说到底这倒霉差事也是自己给拦下的,此时要是摇头就是致小侯爷于水火,自己为不义;点头则代表今晚上自己回了安宅,一定死路一条。
见唐云芽又怂了,小侯爷暗地里骂了句没出息,脸上却是笑嘻嘻,亲昵地拍拍云芽肩膀,打着圆场,“本爷愿意为佳人一掷千金,区区幼时游戏小爷有什么不敢做的。”
“那看来小侯爷做游戏时候喜欢成群结队。”安云沉看惯了李安宁二皮脸的样子,不怒不气,语气平常,“只是不得不劝告侯爷一句…”
身后墙垣上蓦然站了排黑衣影卫。
玉箫在手中打了一圈,安大人眯着凤眼,说的漫不经心,“乐衷交友是好事,就是别和不该打交道的过于亲密,伤了别人不说。”
手指将玉箫盈盈一握,“把自己也折进去就不好了。”
唐云芽觉得凄惨,抬头看向墙垣,果然是惨烈无比。
其实也能猜测到,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一个瘸子,怎么可能跑得出职业杀手的追捕。
院子里本该逃跑的二人被俩黑衣人牢牢束在怀中,金春风的脖颈处还不停的有鲜血渗出,顺着刀尖缓缓流下,滴在墙头,混入泥土里。
“金郎…”
见金春风受伤,惊蛰恨不得自己是被刀子架脖之人,是自己被刀尖戳破脖子,是自己是自己,金春风所受的一切苦楚全是由自己来承担。
金春风自火灾后身体就不大好,刚为救惊蛰伤腿再断。旧伤新痛,脖间血流,他早就奄奄一息,没了气力。
惊蛰看得更为焦心,再踏长安,为得不过是能再寻她的金郎。至于什么皇权富贵,她压根不屑。
她昂首,看着不远处的安云沉,心里恨绝,亦没了之前那般温婉模样,“卑躬屈膝宛如我们漠北的一条狗,别人叫你做甚么便做甚么。你愿意做狗,我可不愿!”
她话里面带着威胁,“今日你若敢伤金春风半分,那我也敢死给你看。你们那个皇帝不是喜欢我吗?你要是有种,就把我的尸体带回去给他!”
“好啊。”
安云沉抬眼,不受制于她,眼里尽是不屑,“要死何难?我现在就能成全你。到时回复陛下,你不愿屈从,自己失足掉下墙头,与我何干?”
站久脚酸,安大人换了个站姿,“就是你死了,我可不敢保证…曾经意气满长安的金家少爷,身上缺的该是哪一块了。”
惊蛰眦目,“安云沉!你卑劣!”
安云沉波澜不惊,“那姑娘要不要现在就瞧瞧,金少爷身上该掉下的肉到底是哪里的呢?”
听着惊蛰的咒骂,唐云芽心惊后怕。相处了久了,她竟然忘了安云沉,是大祁侵权朝野的安首辅。
是边塞胡人最畏惧的魔鬼。
“呵~多年不见,没想到我的弟弟还是这般惹人讨厌的紧。”
锁着惊蛰之人声音尖细悠扬。
云芽浑身一震,拉回了心神。她擦擦汗,仰头看着说话的人。那人黑巾蒙面,夜黑她看得并不真切,隐约只能看到陌生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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