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她回到了幼年时期,她娘尚且在人世,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就像寻常的书香人家一样。她爹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她娘是他的贤内助,不过这样的日子不长,娘亲不久就病逝了。
叶初晴对自己娘亲的记忆并不深,很多事情都是听隔壁邻居,也就是罗修然家说起的,还有从小一直照顾她的三娘。与此相对,她爹倒是极少与她说起她娘,只会一个人在祠堂里抱着她娘的牌位絮絮叨叨。
这就是她家寻常的过往,若不是被她偶然翻到家中留存的娘亲的手札,怕是一辈子都不知晓她娘曾经是个意气风发的侠女,甚至她的传说还流传在武林中。
可惜她生于书香人家,与武林世界隔了天堑,若没有意外,应该永远都没有接触那个世界的可能。可是她并不是只会遵照父亲教诲的乖乖女,相反她天性叛逆里带着不羁,从来不会循规蹈矩。
天色将明,肉包跳上了床,对着床上两张如花似玉的小脸,毫不犹豫地一人一脚,将人给踩醒了。
“喵喵喵——”
燕妩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叶初晴则揉揉眼睛坐起身来,一掀被子,将趴在被子上的肉包给甩下了地。
“饿了就自己去饭堂找吃的。”她打了个哈欠,盯着地上那团白毛,语气不善。昨夜本来就睡得晚,大早上还得被这只毛团给叫起来给它弄吃的,她心情十分不爽利。
然而肉包并没有如她所料的跑出门去,反而窝在地板上舔起毛来,一边还在小声叫唤,似乎在和她说什么。
“干嘛?”叶初晴下了床走到窗边推开,院子门洞处斜倚着一人,一身荼白衣裳,半边脸掩映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但她不用看脸也知道那人是谁,她心头划过一丝不可思议,回头看向肉包:“你这个细作不会是替徐嘉树刺探军情来了吧?成精了你!”
肉包这只投身敌军的叛徒!
肉包抬头对上她愤怒的视线,软软地喵了一声,叫人生不起气来。
“徐嘉树,这么早找我有事?”她披上衣裳出门,院门边那人姿势未变,只是侧过头来看着她,嘴角一抹浅淡的笑意。
徐嘉树盯着她的脸笑得意味深长,盯得她心里发毛才道:“昨夜我与山长大人秉烛夜谈……”
叶初晴心中一凛,这厮该不会跟她爹告状了吧!还是说,这厮真的向她爹提亲了?天哪,他要是敢,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人的!
她顿时警惕起来,小心发问:“你们说什么了?”
徐嘉树却故意卖关子,靠在门边朝她勾了勾手指,让好奇又紧张的姑娘主动跳进他的陷阱,慌慌张张靠近,伸出食指低声威胁他道:“你快说,不然我就……”
伸出去的手指却被他用手掌抵住,微用力,便让她的手指弯曲,并包裹住了她的整个拳头。
“没说什么,不过你要是再这样的话,保不齐我就去向山长大人说些什么了。”徐嘉树若无其事地松开手,微微出汗的手心擦过衣裳,了无痕迹。
叶山长看他十分不顺眼,这场秉烛夜谈实际上应当说是一场考试,从天文考到地理,幸而他勉强算得上学识广博,总算应付过去了。不过除了这考试以外,叶山长倒也对他推心置腹许多,也让他有底气一大早就过来找叶初晴扯皮。
叶初晴看他一脸云淡清风,勉强相信了他的说辞,将跟出来的肉包踢到一边,凑近小声道:“我这回要是去不了我想去的地方,那一定是被你害的!我迟早要找你算账,你给我等着。”
徐嘉树不怕她算账,只怕她不告而别,闻言只是蹲下身子去逗肉包,头也不抬轻描淡写道:“我等着呢。”
叶初晴被他的态度气得牙痒痒,可放假在即,又抽不出时间来同他仔细理论,只能勉强用眼神来表示下自己的愤怒。
“叶夭夭,你是不是并不准备参加秋闱?”他斟酌良久才问出自己最想问的问题,这事还是昨夜听山长大人不小心说漏嘴的,他辗转了半夜,还是忍不住一大早就过来了。
叶初晴愣住,她不参加秋闱的事应该只有她爹和她自己知道,徐嘉树从哪儿知道了这件事?难道这厮会读心术吗?跟肉包那只猫一样成精了!
她不自觉咬唇,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嗯?秋闱还早吧……唉,肉包好像饿了,我去给它弄点吃的。”
她刚要抱着肉包走开,手腕就被徐嘉树抓住了,徐嘉树佯装轻松,但眉间褶皱却泄露了他的思绪:“我给肉包吃过东西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怀里的肉包就像是听见了他的话似的,舔了舔爪子,惬意地“喵”了一声,然后跳下了地,让叶初晴瞬间没了走开的借口。
“你给我松开!”她使了个巧劲,让自己的手腕从徐嘉树手中挣脱,抬头怒目而视,“我参不参加秋闱要你管?本姑娘想要快意江湖不可以?”
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一样,她继续列举原因:“念书这种事无聊透了,我才不喜欢整日待在书院里念书考试,更不想待在那个像牢笼一样的小房间里考个两三日!”
这话倒也不假,她算是天资聪颖之人,又因生于诗书人家,从小耳濡目染,因而常能夺得书院魁首。但是,“她喜欢念书”这种鬼话,说起来还真没几个人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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