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晴!”
叶山长极少这么叫自家女儿,往常都是夭夭、夭夭地喊,十分腻乎;若是连名带姓地喊了,就表示他此时处于盛怒之中。叶初晴往往以此判断老爹的心情,从而“对症下药”。
不过今日这情况实属突然,她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双手还在徐嘉树肩膀上,姿势看起来十分亲昵,当真是跳进宜州城的桃花潭里也洗不清。
徐嘉树率先反应过来,甩甩袖子下了马车,深深鞠了个躬:“学生见过山长。”
“你们在干什么?”叶山长怎么说也是一院之山长,板起脸来倒真有些不可冒犯的威严,徐嘉树面上虽淡定,但心里确实忐忑得很。
叶山长扫了他一眼,眼皮跳了两跳,这臭小子今日就跟开屏的孔雀似的,装扮比往常风骚许多。不过,他气哼了声,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罢了。就这样便想拐跑他女儿?想得美!
“徐嘉树,你来说说,你们两个方才在做什么?”
被点到名的徐嘉树稍犹豫了会儿,话头就被叶初晴给抢了去:“我们正商量事情呢,爹你别瞎猜——”
“你闭嘴。”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亲爹瞪了一眼,叶山长摸了把胡子,绕着他们俩走了一圈,意味深长道:“知好色,则慕少艾,男女皆然。”
徐嘉树面色微红,半阖眼睑,眼角余光却瞥见身旁少女耳垂红得似要滴血,掩在耳边碎发后的侧脸上也是酡红一片。他突然怔住,不知缘由的,心怦怦乱跳起来。
木樨香从路旁飘过来,沾染了一身。
叶山长看他们两个低头红了脸,毕竟是比他们多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早就把年轻人心里的小九九给研究透了,冷哼一声,背过了身。
“你们俩没事的话就给我回书院,别到处瞎逛,别以为明日放大假就能松懈了。”他气呼呼地背手先走上石阶,察觉身后两人没动作,回头一声怒吼,“你们俩还不快给我跟上来!”
叶初晴一惊,顿觉不好,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今晚她爹一定会严防死守,她怕是出不了书院了!
她悄悄瞪向徐嘉树,这厮净坏她好事!不过待看清徐嘉树面上还未消散的红晕时,她心绪渐渐复杂,年少慕艾,男女……皆然吗?
她也心悦于徐嘉树?这结论过于匪夷所思,震得她回不过神来。
晚间如她所料,叶山长使了个计,叫燕妩与她睡在了一屋,还吩咐燕妩一定得看好她。
燕妩正因白日里她没去蒋生家庄子上放纸鸢而怄气,一听山长这吩咐,立马答应下来,老大走到哪就跟到哪,连晚间沐浴都不离她左右,当真是看了许多“美景”。
“小妩你别太过分哈。”叶初晴背过身子系好亵衣上的带子,避开身后那道颇有几分猥琐的视线。她的亵衣轻薄,玲珑的曲线便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燕妩掩嘴而笑:“老大你别不好意思嘛,我看看又不会少两块肉。”
叶初晴披上外衫,弹指隔空灭了烛火:“行了,睡觉吧。”
燕妩还在哼哼:“你不会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偷偷跑出去吧?不可以哦,我答应了山长大人的,你可不能让我失信于人。”
灭了灯后就是姑娘家说小话的时候,以往都是一个人睡倒还不觉得,今夜两人一道,叶初晴忽然起了谈天的心思。斟酌了一会儿,她问道:“话说,徐嘉树,嗯,算是你表哥吧?”
“呃、呃,算是吧,都是亲戚,亲戚。”
“那他家里有为他定过亲吗?或者有什么青梅竹马?”
燕妩缓过那阵心虚,开始滔滔不绝:“没有没有,那人脾气臭得很,哪有姑娘家能看上他。我跟你说啊,他这人从小就特别爱板着一副冷脸,说话都透着冷气儿。我记得小时候跟在他后边的小姑娘还挺多的,就看他长得好看,但他脾气多差啊,后来小姑娘都不爱和他玩了。”
她啧啧出声:“啧,他这人吧,长得容易招惹桃花,可实际上姑娘家才不会喜欢他呢。”
叶初晴讪笑:“呵呵说的也是。”就是说嘛,徐嘉树这人这么讨厌,喜欢他的姑娘真是瞎了眼了。
燕妩有些好奇:“老大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和罗师兄又是啥关系?”
叶初晴听她连“师兄”都称呼上了,顿时了然,罗修然肯定又在这一日拼命散发自己魅力了。那人自从被未婚妻甩了后,就执著于证明自己还是招姑娘家喜欢的。
当然这在叶初晴看来没啥用,这种虚幻的魅力终有一日会被戳穿,到时候不过是徒添尴尬罢了。不要也罢。
“我们就是发小。”她简短略过,扯过被子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懒懒打了声哈欠,“睡吧,明日你就回家了。”
今夜看来是走不了了,不如好好睡一觉,明日再找徐嘉树算账。
☆、晨起
夜深,一切归于寂静。叶初晴却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旁边的燕妩却呼吸轻浅,已经睡熟了。
窗外刮起夜风,叶子发出扑簌簌的声响,影子在月光里摇晃,透过窗棱洒在屋内的木地板上。她就侧着身子看那一方树影,慢慢进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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