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从不为你担心,你是个蟑螂一样靠着自己的力量顽固生存的人呢。”
“蟑螂……”唐明轩的太阳穴抽搐了两次,这对他倒是十分新鲜的比喻。
“不过有的人,一旦说了“再见”,就真的会消失不见了,感觉不到任何的果断俐落,只觉得她是缩到了哪处的地缝,不明白她到底在怕些什么。”
“你是在说季琉璃吗?”
如果她没留下一句告别,他也许不会决绝地辞掉工作,只因为她颤抖地抓着他的衣衫,提起了毕生所有勇气,却只是为了跟他道别,让他不得不试着猜想,在她的心里,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点的位置是属于他的……
只是这一点点的不确定,已经很值得他舍去一切去追究。
唐明轩对着他的背影,“真没想到自己有受理你辞呈的一天。”
【第九章】
季琉璃呆呆地望着窗外,一点回到英国的真实感也没有,本来是自己长大的地方,却给不了她一丁点的亲切感。
是因为心不在这里,她自己很明白这一点,但总会习惯的,时间可以淡化一切,现在的心痛,总有一天会淡化成秋风那样轻的忧愁,长伴她身边的小小忧愁,最终也会转化为她自身的一部份,是脱不开、忘不掉,又无比珍惜的宝物。
自己好像在无意中长大了,什么时侯也学会了多愁善感?
航誉好像曾经很生气地说她,要让别人真心喜欢她,但她却从没试过真心地去爱上一个人,这样的她是得不到幸福的。
这话由他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充满了讽刺,简直就像诅咒一般,她就是怕他所说的成真啊,她就是怕现在的这种情况发生!
她真心地爱上了一个男人,爱上了一段无果的恋情,最后变得较弱的人只有自己,她成了个自己都讨厌的女人了。
房门响了三声:“小姐,早饭准备好了,该起床了。”
“多事,我饿了不会自己下去吃吗?”
门外没了声音,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起什么床?她现在的问题只有失眠而已,在她正想事情的时候打断,真的很不会挑时间。
季琉璃穿着吊带睡裙,揉着蓬乱的头发下了楼,肚子倒是真有些饿了。
桌上摆着面包果酱之类的东西,剩下的就是提着皮箱,等在中央的那个刚才叫她吃饭的帮佣,季琉璃眯起眼,愣了一下,“你这是做什么?”
“看来小姐已经起床了,我只做到今天为止,就此告别。”对方公事公办,说完提着箱子就走。
“等等!你走了我怎么办?”别开玩笑了,这房子本来有两个帮佣,前天走了一个,今天又走一个,那她的生活怎么办?午餐怎么办?
那人停在门前,转头瞥了她一眼,说:“谁管你啊。”说完甩门而去。
季琉璃愣在原地,顿时有所醒悟:啊,原来那两个人都是被她气走的。
她有些气馁,又觉得没什么所谓,懒散地坐在桌前嚼起了面包,面包硬硬的,看来是那女孩临走前的报复,一下又有些悲从中来。
“一个、两个都要走,全走光了才好,谁稀罕你们!”她对着面包说话,“反正我讨人厌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都是那个笨蛋害的,全是他的责任,臭管家……”
都是那个航誉,不管她怎么无理取闹、怎么任性,他都逆来顺受地接收她的一切,说他是职业素养高,还是有自虐倾向呢?那时她有意整他,没成功也就算了,倒是习惯了用最恶劣的态度使唤他,弄得现在对谁都是那个样子,没一个人受得了她。
鼻子酸溜溜的,一大清早她就想男人想得要哭,也太没出息了。
“死航誉,去死吧!”叉子举起,重重地戳进盘子里的荷包蛋,蛋液流了出来,季琉璃甩开叉子,把那个盘子推得远远的,“什么嘛,连一杯咖啡都没有,想噎死我吗?”
一杯咖啡像是听到了她的抱怨,长着翅膀飞到了她的手边。
“这还差不多。”季琉璃拿杯子,喝了一口,满意地点了下头,牛奶的量加得也刚刚好,如果每天都这样,她才不会骂人呢。
等一下,三减二应该是等于一吧?这房子不是应该只剩下她了吗……
抱着见鬼的觉悟猛地转头,却见航誉在她身侧站得端正,季琉璃觉得刚入口的咖啡着了火,烧得她快吐出血,她怪异地尖叫一声,人很没形象地从椅子上跌到了地上,顺便打翻了咖啡。
这比见鬼还可怕多了,可怕一千万倍!
季琉璃惊悚地瞪着航誉,嘴巴因抖得太厉害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幻影?魔术?”惨了!她真的完蛋了,竟然出现了这么真实的幻觉,难道她有超能力?
种种可能性,唯独最平常的一种,被她第一个否决的,就是他本人真的在这里。
航誉耐心地等她平静下来,但看样子要等到天荒地老了,这个惊喜对她好像太过刺激,他推了一下眼镜,对着地板上软成一团的女人道:“你看上去精神不错。”
“不错……不错你个头啊!”季琉璃手指抖啊抖,指着他,“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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