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进来的?进来多久了?怎么找到她家的?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她都跑到英国了,还是会看到他?
航誉提了口气,又慢慢地沉了下去,“好了,你先起来,还有,别哭了。”
“哭?我说到嘴都麻了,我才没有哭,那是……”
“过敏吗?这里可是你家,在自己家都过敏要怎么活?”他蹲去她面前,递给她一块手帕。
季琉璃摸摸自己的脸,真的湿湿的,指尖全是泪,不会吧,她真的在哭?一把抢过手帕,她非但不起来,靠着手脚向后滑行数步,直到撞到沙发背,才不得不停下,双眼依旧警觉地盯着航誉。
胡乱地擦了擦脸,搞不懂眼泪怎么就是掉个不停。“真是太糟糕了,怎么会这样?你是FBI吗?我是国际通缉犯吗?”
“别胡说,我是来这里工作的。”虽然他的行为真的很像跟踪狂,也不需要吓成这样吧,“刚才离开的人没跟你说吗?没人过来,她怎么可能走得了?”
那个女人急着要走,才没跟她说呢!这么说来,他是在那女人走前就到了?家里请了新的人,怎么只有她不晓得?她也被排挤得太严重了吧。
还是不对,那些都无关紧要,季琉璃望向他,“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在我家?”
“来找你。”航誉早就准备好了答察,“本来想去你家找你,结果得知你已经回英国了,于是就来这里找你,先去了你在伦敦的住址,运气很好见到了季先生,于是他告诉我你自己住在这里,我就过来了。”
“你在说梦话吗……”她怎么听不太懂?她那个大忙人老爸,会见一个无名又可疑的人,这点已经很值得商榷,甚至还告诉了那人他宝贝女儿的住址,让他来这里工作,难道他真的是FBI?
可如果不是那样,他不可能会找到这里!到底是怎样啦,她好混乱,他大费周章就只为了一句
“找她”,他找她做什么?事到如今说这种话不是很奇怪吗?
航誉完全了解她的困惑,他蹲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手抵着下巴,专心地看着她,“我说,我是你忘记带来的行李,你父亲就把这里的地址告诉我了。”
季琉璃的手握成一个小拳头,无意识地护着心脏的位置,“哪会那么简单!骗人。”
“谁教你分明是一副忘记带什么回来的样子,让你父母很担心。”他都听说了,她回来后不断地对佣人发脾气,最后连家都不待了,自己搬来了郊区的老房子,像个失意的艺术家一样,这副样子实在不适合她。
她到底是忘记了把什么带回来了?一见到他的脸,眼泪就落个不停,他想那应该不全是出于惊吓,看到她这个样子,他也很心疼,“不问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不问。”
“我是想来问你一个问题,或者说为了确定一件事。”对着她的红鼻头,他已经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争吵上,“琉璃,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季琉璃觉得自己快要死了,那个航誉,大老远跑来英国,追来她家,蹲在她面前,语带平常地问她,是不是有一点喜欢他。
为什么他能轻易地问出口?那她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算什么?这是她永远问不出口的问题,因为她恐惧听到那个答案,因为她太在乎那个答案。
不像他,可以如此轻松,如话家常一样地,在她心中捅出一个洞。
“你是脑袋坏掉了吗?哪来的那种自信?”季琉璃努力镇定,千万不要被他那难得一见的温柔骗了,她没有忘记,自己对他可是一点魅力都没有,“那么,既然你都找来这里了,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好了,你是那种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的男人呢?还是劈腿也无所谓的人?”
怎么会问他这么古怪的问题?航誉试想了一下她所说的可能性,头已经开始疼了!这辈子能把他搞得这样狼狈的女人,恐怕也只有面前的这位边发脾气边哭的大小姐了……如果再多几个季琉璃,他一定会疯的,可如果不是她,他又不可能爱上的,如此看来,劈腿什么的,对他来说简直是酷刑。
虽然面对这种问题,所有男人都会回答“不会,”航誉无比认真地看着季琉璃的眼睛,无比认真地摇了一下头。
季琉璃冷笑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问这个有什么用,也许是被他影响了,她也知道航誉不是那种人,所以他就更加不可能想要跟她在一起才跑来找她,因为他在家乡已经有个女朋友了不是吗?
这分明是一个无论对方答“是”,还是“否”都会令自己受伤的问题,她也许只是想经他亲口证实,他来到这里并不是出于一种名为“爱”的目的,他大老远跑来这里,是察觉了她的感情,想来看她为了他而落魄的样子。
“你啊,真是个坏心眼的男人……”
苦于看不透人心,只能一味地恐惧,但无论怎样,都比承认了爱上他再被他甩掉来得好……原来从小时候起,她的成长就只限于此,就算是过了青春期的现在,她仍然真心地渴望着,能有一个人倾其所有来爱她。
她一直都在害怕着,怕这辈子都不会有那样一个人出现,才总是将目光停留在那些王子一样的男人身上,就算得不到那些人的心,起码可以稍微增加她的自负感,让她不再觉得自己那样胆小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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