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柱?你是说撑着屋顶那种东西吗?”
他面色沉重,好像患了暗病默默忍耐一样:“你爹不是说你读书破万卷吗?”
“那又怎样?”
他转过了身体面对着我:“古有女子祝英台,乔装改扮,去书院读书,遇男子梁山伯,二人情投意合。后祝英台父母拆散鸳鸯,梁山伯被毒打致死,祝英台便以身殉情,二人化蝶而去。”
我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化蝶的故事啊?我听过我听过,去年不是还有个戏班子来演的嘛,戏名就叫:蝶仙。可惜那时候我有事,刚好去不成。”莺莺让我去给她捉刀,我为此还悔了好几天呢。
江逢眉头一皱:“你看的是什么戏班子?蛮夷人演的吗?”
我回忆了下,好像还真不是本地人:“名字取的挺贴切的呀,一听就是个神话故事。”
江逢掐住自己眉心,颇为苦恼。我赶紧问他:“你没事吧?干嘛忽然和我说梁祝的故事?”
他松开了眉心,抬头看我:“这个戏里面,祝英台扮作男人,和梁山伯同床而卧。但毕竟男女有别,因此,祝英台每晚睡觉前,就在她和梁山伯之间,放一碗水,作为阻隔。”
我觉得,这个祝英台肯定脑子有问题。放一碗水在床上,晚上睡觉的时候,万一不小心碰倒了,两个人还睡不睡了?
“再说了,一碗水怎么可能挡得住一个男人呢?难道她不知道,有些采花贼连门都挡不住的吗?还有,万一梁山伯趁她睡觉时把水端走,等天亮再放回来,那祝英台也不知道呀。”
江逢怔愣了片刻,忽然松口一笑:“我原本想和你分享这张床,才特意想出这个办法。既然你觉得不信任我,那你就继续打地铺吧。”
说完,便躺回床上。这回,直接睡到了床的中间,连一点空间也不给我留了。
我,我同意还不行吗?虽然一碗水的作用微乎其微,但比起整夜睡冷冰冰的地板,我还是可以将就的。
“喂,江逢,我觉得这个办法也不错呀。如果梁山伯想为非作歹的话,就算祝英台关上门,他也总有办法的。关键不在乎地方,而在于人心嘛。我对你有充分的信任,你一定不会令我失望的。”
四周静谧了片刻。
微闻某人浅浅叹息了一声,身子朝里挪了挪。
我赶紧噌的一下上了床,掀开被子躲了进去。想了想,又将脖子下的瓷枕拿了出来,压在我和他之间的被子上。
呼,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换了床的缘故,还是没有枕头的原因,这一个晚上睡得不是很安稳,翻来覆去的。江逢倒是一直没有动静,估计早就梦游太虚了。我过了大半个时辰,也终于挡不住困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微微亮,眼皮感知到光线,略略睁开。
要命哟。我保持着侧身的状态,头枕着江逢的胳膊,一只脚正不知死活地压在他的腰上。
枕头呢?那个重得离谱,我以为万无一失的瓷枕呢?我搜寻了下,发现它静静地陈尸在床尾,散发着一股被人抛弃的哀怨气息。
我闭了闭眼,在心里暗暗咒骂了几句,然后气沉丹田。
一,先把脚收回来;二,把头移开;三,假装继续睡觉。
做好打算以后,我的气游走到腿上,开始缓缓运作:抬,抬,抬。
抬不起来呀喂……
我这才发现,江逢的手隔着被子压在我腿上。
一,将他的手挪开;二,参照前面三步。
于是,我又将气聚到手上,慢慢向他的手伸过去。
“醒了?”平地一声雷,吓得我把手缩了回去,只见他睁开了眼睛看我,眼里带着一丝戏谑。
“呵呵,刚醒,刚醒。”我讪讪地笑了笑,然后将手和腿迅雷不及掩耳地收了回来,最后,还将头一偏,离开了他的胳膊。
他撑着手坐起来,捏了捏胳膊和肩膀,然后道:“昨晚你迷迷糊糊的时候把我的胳膊拽过去当枕头了。”
我不知道吗?需要你在这里重申一遍吗?
默然半晌,我问他:“除此之外,我们应该没发生别的事情吧?”
他低头看我,眼底波澜不惊:“你还希望发生什么?”
“什么也不希望!”我脱口而出。我真是猪啊,竟然相信梁祝的故事!他不是梁山伯,我也不是祝英台。他是男我是女,互相都明白。这样的陷阱,我竟然也会掉进去。
我不要做人了,我不要做人了!!
“既然起床了,就去用点早膳吧,一会到我房里来找我。”他起身整理好衣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也不知这锁是什么时候打开的,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用完早饭以后,我慢悠悠地走到江逢的房间外头。本想敲门,胸口上次被门压住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呢,于是改为叫门:“喂,你叫我来什么事情啊?”
江逢的声音从房里头传来:“门上没机关,进来吧。”
他倒是了解我,我推门进去,却在踏进门的瞬间,被惊得目瞪口呆。
这到底是什么人住的房间啊?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有人形的木头桩,脚底装着轮子的木牛,不用人摇就会转动的木扇,往外喷水的木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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