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你跟我。我不会把你独自一人留在山上,我们回京城,一直在-起。”
“耶?哈?呃……”伴随着数个蕴含疑惑的感叹词,崔鹿棠那双圆滚滚的杏眼呆然眨动数下,跟着她用很该死的关爱语气勤道:“你可以不用理会村里那位花婆婆说的话,婆婆以前见过你,但是你长高那么多,脸又变了好多,瑶琴又拿白布裹着,没有明显特征,婆婆年纪大了,一时没把你认出来,才会认为你是我带回来到爷爷坟前上香的夫婿。”
“我没有在意任何人的言辞,我只做我想做的事。”
所以他想做的事就是带她回京城,他们一直在一起?
“哦……”她不敢问,也不知道怎么问,只好回他一个尾音拖得好长的单句子。
“我不想跟你再在这件事情上继续争论下去,那没有任何意义,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跟我离开。若你无法接受我的说法,那我便用师父的说法说服你,早在许久以前他就希望我这么做。”乐正熙知道她不信任他。
他已经让她等太久太久了,他的一时任性软弱,害她失去信心与期待,那些,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会一样一样的找回来,他保证。
“好嘛,我跟你走就是了,反正留在山上我也是一个人,还挺无趣的。,
“我有些事情想问你。”正事说完,他该问些关于他错过的事了。
“你问啊。”
“看村民们对你挺熟稔的样子,你以前经常到山下去?”
“没有啊,也就爷爷叫我把收获的新鲜蔬果拿到村子里换点柴米油盐和银钱的时候我才会下山,直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我跟爷爷不是亲祖孙,更不知道我们从哪里来的,要说熟悉,跟我买蔬果的都是些老人家,一年里我差不多会到山下十次左右,晃着晃着,大家就都认得我了嘛,见面打个招呼,总是有的,他们热情而已。”
“熟稔到有人会问你要不要嫁给他孙子当娘子?”
“呀,你说的是吴伯伯,那件事当年爷爷已经好好拒绝过了……不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时她才十三,尚未及笄,稚嫩得很,不知打哪儿招惹上人家用“诡异”眼光认定她会是个好媳妇,便不辞劳苦爬上山找师父说亲。
自辞官以来便不爱与外人来往的师父毫无疑问当场拒绝,并气急败坏地在信中对他提起整件事的经过。
他忘了当时是用何种心情把信看完的,若非碰巧来借琴谱的二弟进屋打扰,恐怕那张信笺早已在他手中直接被捏成继粉。
“你的事,我全都知道,师父会把你的近况一并写在信上。”他不瞒她。他都已经那样表明心意了,自然不会要她再胡思乱想。“你呢?虽然师父出面拒绝,但实际上你是怎么想的?”
没有开花结果不代表没想过。
他走得那么仓卒那么莫名其妙,不相信她不曾被外人说服,没有过那么一点点想要钟情于别人,一点点,那摆在如今同样轻易便能令他发疯发狂的一点点。
“我没想啊,我又不认识吴伯伯的孙子,最多两三次远远瞅见他在放牛。而且我心里有人,别人挤不进来呀。”
“被你摆在心里那个人是谁?”
“还能是谁呀?!”他根本就是明知故问!崔鹿棠忍不住微恼跺脚。
“如果你不把话说得明明白白,那个人有点傻,他永远不会知道,然后他又会错过的。”
“现在我说了他就不会错过了吗?”
“不会,绝对不会了。”这是他的保证,他不会再逃避了。
“就是、就是……那个人就是你啊……”
她说了,然后他笑了。
只是在薄唇勾笑之前已然转身,继续牵着她往山上走。
待回到她与师父隐居的竹屋,瞅见景物依旧,却不见任何类似坟冢,乐正熙好奇问道:“你把师父葬在哪里?”
“你干嘛用那样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啦?”她真的好怕他的瞪眼加无声刷黑掉一张脸,她要有哪里做错了总该让她知道嘛!
“我怕被你告知师父是葬在屋后那树海棠花下,好让花儿开得更为妖娆灿烂,还能在一旁陪伴着你时,我会忍不住青筋暴凸,情绪失控,才抢先一步多嘴问问。”
“没有啦。我再胡闹也不会拿那种事开玩笑。”他想太多了啦。“爷爷临终前托我到山下找人帮忙,在山的更深处建了个简单的坟墓,这个时候去看不到路有点危险,明天我再带你去?”
“好,那就明早再去。我先把东西找出来。”
“要不我帮你?两个人找会快一些。”
“不,屋子没有多大,我自己一个人找便是,你去弄盆干净的水过来,记住,要暖的。”
竹屋没多大是事实,低估了师父的严谨却是意外之中的意外。
乐正熙几乎把屋里能藏东西的地方都翻找过一遍,怎奈收获全无。
“水来了……哇,你是想把这里拆了,还是想把东西都搬走呀?”
不过是她去烧了盆水的空档,回来时在爷爷的房间找到他,一进屋便瞅见爷爷收藏的各种书册七零八落地散落在桌上、凳上和地上各处,整个房间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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