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怀疑师父会把东西藏在书里,才将柜子里的书册逐一翻查一遍。”
“爷爷的藏书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样找是要找到猴年马月啊?就说我帮你一起找嘛。”崔鹿棠找个地方把木盆放下,将衣袖往手肘向上一卷,就要动手帮忙。
“不必,这些我大概都翻找过了,并没有任何发现。你过来。”
“怎么了?”
他不只让她过去,还迳自将装有净水的木盆搬到面前,一手以衣袖拂去竹凳上的尘埃,拉她坐在上面,一手取来干净布巾在水中浸湿为她擦脸擦手。
“我以为水是你需要的。”她以为他需要才不敢怠慢,匆忙跑到附近的溪流打水。
溪水冷澈,让她十指冻到微僵。
乐正熙从那十根纤指上感受到微冷的温度,下意识将它们握得紧了些,用手中温度为她取暖。
“是我需要,路上风尘仆仆,我需要用来为你洗脸洗手。”
“呃,你这样无事献慇勤我会害怕的耶。”害怕他不知为了什么事想要训斥她,先给她吃点甜头,之后再狠狠打她小屁股。这种话崔鹿棠当然不敢说出来,只敢在心里想。
“不管此刻你那颗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我都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么做,不过是想讨好你,因为我饿了。你知道我不懂烹煮,现在的我万分需要你。”
“可是现在还没到晚膳时间,你这就饿了?”
“饿,我好饿。你习惯在山上到处跑,跳上跳下,我不习惯。一路路上面为你分摊了大部分行囊,你就当做是奖励我也好,不然……”澄澈凤眸有着明显他很饿的讯息,还掺着别的什么,看起来充满暖味与热情。“我饿到头昏脑胀的时候,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谁知道他说的会做出什么到底是什么?“我去做!我马上去做!”她很怕被他啃得连骨头都不剩,真的。“对了,我先跟你说,家里只有些肉干、腌制的萝卜、大米和面粉一类能长期储存的食材,做不了大鱼大肉和山珍海味哦,你不介意吧?”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跟以前一样,我不挑食。”
跟以前一样。
他们一块吃饭、一起聊天,像是九年前他仍在山上时那样,重新一起生活在这间屋子里。
唯一不同的是他不需要她为他烧水沐浴,直接用她洗过的水清洗身子,随后逮住她,把她拖上他的床——
“等一下……我已经不是小娃娃了,不用再拿睡不着来做借口黏着你,硬是跟你挤一张床了啦。”崔鹿棠抗议,现下已非出门在外,再与他同床而眠,她会很想要尖叫。
“我最近得了一种病,是一种没有你就无法睡得安稳的毛病。而且我的床一点也不挤,再睡一个你也绰绰有余。”乐正熙没给她逃跑的机会,直接以身躯阻挡她逃跑的路线。
“你的床大得太夸张了啦……”没有他府上那张大,不过已经做得足够大了。
“毕竟我每日醒来都有神智迷糊的毛病,师父便把床做得宽敞一些。”
那时她还太小,不想教她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师父就肩负起叫他起床的重任。
反正他不会袭击男人,床做得大些是方便哪天他无法清醒,一巴掌拍下来时,他不会头昏脑胀撞伤哪里。
“那、那我睡了。”罢了,她乖乖接受逃不掉的事实,但是仍可以当只缩头乌龟,拿棉被当龟壳缩进去,拉高至头顶,转身窝进角落。
“小棠,”大大的热源不由分说追了过来,抢走她的“龟壳”,不许它把他摒绝在外。他代替它,在山风习习的静夜提供她温暖,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差不多你也该承认我是真心待你,绝不会再一次把你抛下了吧?”
“呜。”
本想说不知道、不明白,太困了,听不太清楚,可他说话就是不能好好说,非要边说边吻着柔软桃腮,啃着小巧耳朵,她要再装死恐怕今晚就不用睡了。
“好啦好啦,我承认、我相信,等你找到东西,我会跟你一起走的,这样可以了吗?”她很听话很好哄的,她一直就像他最初认识那般,从未改变。
对啦,她就是那个被丢下还会傻傻盼着人家回来把她领走的傻蛋啦!
“谢谢。我真开心。”
既然这么开心,还转移阵地往她脖子上种红果,顺便也让她开心一下吧?
“我能不能问,你到底在找什么?在京城时,你一见到我就急着问,我被你问得莫名其妙,你要是愿意说清楚些,说不定我能帮到你。”
“我在找西斐皇室代代相传的藏宝图。”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啊?咦咦咦?!”慢着,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之事?“为什么那种东西会在爷爷那里?”
“事情解释起来有点长,我怕你会听到睡着。”
“不要紧,那就慢慢说呀,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听你跟我说话了。”
“好吧,这事说起来也跟你有那么一点点关系,谁让这些年你都伴随在师父身侧?”难得她想听,他就体贴为她解惑。“我们西斐的每一代国君,都会在某个时间,把一份据说能解救城破危机的藏宝图交由当朝某位忠心耿耿的臣子代为保管,等到下一任国君继位并年满二十五,再将宝藏图交回,这么做,是为了防止若他们不幸离世,有藏宝图在身侧,年轻帝王会遭到有心人利用。而现今的西斐国君,不久前刚好年满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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