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到大,男人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唯有眼前这个男人不惜一切代价只为了得到她,这个史无前例,如何教她的心不为他悸动?
“意思再简单不过不是吗?凭你的慧黠,没道理猜不出来。”曲曜堂抬起俊容,眯起眼,充满审判的黑眸细细观察着她,“老实说,你这个故事实在又臭又长。还有,我不妨老实跟你说,自小我就听过这样的烂故事,从说书人的口中得知我朝公主也受到相同的诅咒,这又臭又长的故事年代已不可考,光听就觉得荒谬。”
“真……真巧不是吗?”天水的心跳得更快了,眼神闪烁不定。
“巧?”曲曜堂喜怒不露于表地把目光投注在她眼里,温和地笑道:“我不认为哦!”
天水迅速把头别开,不敢迎视他审判似的眼光。
“莫怪、莫怪……”曲曜堂神色自若地写着婚书,一边摇头叹气着,每一个字句听起来都像是在自言自语,“莫怪公主会离宫出走,真是情有可原。”
天水咬唇沉思着,怎么她感觉他已猜出她的身份?
他的话充满了暗示,听起来却又很像在喃喃自语,“半个月前,皇上派亲信风尘仆仆地来到洛阳,送来皇上的诏书,原来公主一个接着一个失踪了,而失踪的公主们究竟是跷出皇宫,抑或是被刺客掳出皇宫,至今仍是一个谜。
“听说皇后娘娘为此吃不下、睡不着,整日忧郁落泪,皇上只好下旨到各城镇中心,又派出大批侦骑四处寻找公主们的下落,然而,至今仍然毫无所获。皇上心急如焚,生怕流落在外的公主遭遇不测,皇榜放令天下,如此大张旗鼓,只为寻获公主。
“你知道,公主是个娇贵人儿,当朝官吏没几个见过公主们的庐山真面目,如今皇上命画师绘出公主画像,听说正送往洛阳途中,很快就会在民间散播,是不是巧合,咱们也很快就可以见分晓。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把公主画像压下来……”
天水知道她的身份再也瞒不住,索性转头直视着曲曜堂,干脆承认算了!“你不必再说了,我承认我就是天水公主。”
曲曜堂只是挑了挑眉,俊容上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事实上,在她开始陈述故事时,他就已经猜出她的身份,因为公主遭诅咒的传言实在太有名,早已传至洛阳。
天水咬紧下唇,十根纤细的小莲指儿无助地放在胸前绞着,“我早就料到母后一定会求父皇下诏书打探我的下落,只是……”她蹙起秀眉,“我真的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离宫出走,没料到就连姊姊和妹妹也……是的,当初我们姊妹三人约好分道扬镳出宫去抓蛇回宫里放,可事后我却认为此策太蠢,才没跟着她们一块儿疯,后来……抓到一个时机,我……我就不告而别地离开了皇宫。”
离宫后,天水良心不安地天天祈求着苍天,盼见宁和乐平能原谅她的自私……
“你出宫是为了什么?”曲曜堂好奇。
天水脸儿又红了起来,“寻找我的真命天子。”
她心有戚戚焉地暗叹一口气,她比任何人都能体会那种没人敢爱的无奈。
自古以来,皇朝的和亲政策对公主本来就很不公平,但失去和亲政策后,反而逼出公主们的心头怨,她们谁都嫁不得,只能在皇宫中孤老终生,想起来真觉得自己的命运既可悲可叹又无奈。
“你找到了吗?”这才是曲曜堂真正想知道的。
“如果我找到了,就不会在这儿受你羞辱。”
“我几时羞辱你?”他倒是睁眼说瞎话了。
天水咬着牙道:“你在我身上做买卖,难道还构不成羞辱吗?”
这个小王爷养尊处优,以为只要他喜欢,天下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天水决定挫挫他的锐气,教他学会尊重。
曲曜堂挑眉笑了笑,“我只是想得到你。”
“真是邪恶的答案。”天水瞪着他,“现在你知道我的身份了,还这么想吗?”
“那并不影响。”
“你不怕被砍头?”天水频频深呼吸,情绪从没像现下如此激动过,是兴奋还是生气,她再也傻傻分不清楚。
“你都不怕我拆穿你,我又怎会怕呢?”曲曜堂从容地凝视着她。
“这么说来,你仍然愿意娶我?劝你在回答我的话之前,最好深思熟虑,你要知道,一个丧失和亲体系的皇朝,必定引发各朝野角力的不满,因为……公主毫无利用价值。”
“既然你如此认定自己的价值,就表示你认为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那么,为了找回你的信心,我只好委屈自已,好心迎娶你这个非常不幸的帝女进门;再说,像你这样逻辑和推理能力这么强的女人,把你送回汴京,重新被关进深宫里,那岂不是太可惜了?我会视这椿婚姻为小王爷府的至上光荣。”曲曜堂的俊容上堆满迷人的笑意。
真可耻,他竟然把自己想得这么伟大?天水气愤地跺了一下脚,“你不怕被我克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曲曜堂卑鄙地撇唇一笑,“事实证明,目前你无处可去,身上又仅剩一吊钱和一匹汗血宝血,你留在我身边,应该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放心,你好不容易才逃出皇宫,我不会把你送回去,等你的画像一落入我手中,我会想办法压下来,不让画像在洛阳城里散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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