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免太抬举我了吧?”不平凡的是她遭到诅咒的身世,除此之外,她自认平凡无奇。“好吧!我说。你的骰盅里暗藏机关。”
“是的。”他慢吞吞地说道。
“我进了赌坊后,观察出每隔一天便会在下一个时辰中,轮流出现一个固定模式。”她也坦承。
“三点豹子?”他沉静地挑了一下眉。
“没错。”她的语气充满了笃定。
“怎么可能?”莫非是外神通内鬼?这是他第一个念头,然而,他怎会看不出端倪?他挺怀疑,且他傲慢地以为没人敢在他头上动土。
“外神通内鬼,为什么不可能?”天水一语道破他心中的疑惑,心里也同时感到奇怪,他眸底散发着睿智的光芒,没道理会被佞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浑然不知。
“今晚那一局可是吃小赔大。”他只是不敢相信,也难以说服自己眼光失错,重用一个敢在他头上动土的狂佞。
“那是因为你今晚进了赌坊。”她实在不应该跟他说太多,但既然他不相信她,她只好把话说清楚,“而今晚荷官会继续开出三点豹子,不过是想向你证明他话中的真实性,以及我进赌坊后所带来的威胁罢了。我得警告你一声,你赌坊里的荷官很有可能正暗中和某人串通诈财,昨晚是亥时,今晚轮到子时开出三点豹子,我敢打赌,明晚的三点豹子将会开在丑时,且开在更夫敲下第一声更锣的那一刻。”
“真是不可思议!”曲曜堂沉锐的黑眸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天水跃出剔透玫瑰光泽的粉色嫩唇,“该说你心思缜密,还是赞你头脑聪颖?让我想想……对了,你是如何找到那块遗失的令牌?”
她嫩唇微启,娇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回绕,“泥上有许多脚印,深浅度的差异代表着一个人的重量,干湿的脚印记录了天数,而印在泥上所沿续出来的每一个步伐则代表踩过的痕迹,当脚印在一致的深浅度中忽然出现特别大的偏差时,表示有意外发生了。”
“然后呢?”曲曜堂的俊容微露惊喜。
“其中有两个脚印是比较特别的,它们几近重叠,一个偏右,一个偏左。”
“那又如何?”曲曜堂愿闻其详。
“偏左的脚印是浅浮着的,而偏右的脚印,前脚尖是整个深陷下去的,后脚尖却反而很不明显。”
“继续。”曲曜堂轻叹着。
“这足以证明当时出现了一个特别唐突的动作。”天水细述观察结果,脸上神情充满魅力,“有一个人从左边推了耗子一把,使耗子的重心整个往右边落去,所以,耗子脚尖的痕迹才会显得特别明显,那么由左边使来的力道,自然往右边散去,深陷的脚印也可以目测出推力的大小,当力道由左边传来,令牌自然落在右边,我目测距离后,想要把它找回,其实一点都不困难。”
曲曜堂笑意更浓了,“你知道吗?你应该把你的天赋妥当隐藏,既然你已泄漏你敏锐的另一面,那么,成!这桩买卖我拿定了。五万两黄金,你留在我身边三年,如何?”
“我说过,我不是妓女!”她毫无避讳地道出一切,换来的竟然还是羞辱,尽管他频频拨弄她的心跳,她也忍不住愤恨起来。“你快放开我!”
天水试着挣扎,曲曜堂却把她箝得更紧。
她难堪到一张俏脸都涨红起来,难以置信心魂竟这么没用地一下子就被他的力道和邪魅的眼神给套牢,她挫败得想哭,千叮万嘱自己千万不能着他的迷。
他的手并没有从她唇上离开,维持着轻佻的无礼举动,微掀的薄唇里吐出的字句仍是不卑不亢,“除非咱们这桩买卖能够成交。”
“我再怎么穷,也不可能把自己卖了!”天水受辱似地大吼,气他的轻佻,更气自己的不争气。
“我愿意花五万两黄金买你三年,是因为你是朵难得的奇葩,所以我决定把你留在身边替我做事;这么说好了,我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奇材。”在他眼中,她是“奇货”,只要是奇货,就值得他不惜任何代价地收藏,因为那极有可能是世上的“唯一”。
“我不是你要的人,快放手!”
男人邪恶的气息正在蔓延,天水气愤地挣扎着,以为说了事情原委就会得到释放,想不到反而让自己陷入危机,害她气息愈来愈紊乱,肌肤也变得愈来愈滚烫,芳心更抑制不住地加快跳动频率。
从前在皇宫里,她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人服侍惯了的她,从不认为自己有何特殊才能;直到她离开皇宫,才试着在孤独中自立自强,她并不晓得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那是一种直觉,说不上来的直觉。
她一直以为既然她办得到,别人也办得到,是以从不认为自己哪里特别。
“你既然可以从蛛丝马迹中找到遗失的东西,就足以证明你有过人的智慧和超越凡人的洞悉能力,可能还不只这样,我不愿小看你,只好把你留在身边,慢慢挖掘出潜藏在你体内的其他能力。不错,你是一件值得收藏的奇货,你若不和我交易,那么我只好不择手段了。”曲曜堂轻易箝住她的挣扎,带笑的黑眸投入她美得令人窒息、眩惑的美眸里。
“你不能这么霸道!”她又气又羞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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