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今生我注定要……欠你一道落红……对,对不起……我想让我的血都流出去,我……只是希望能弥补一些……遗,遗憾……对不起……”
“傻瓜,你是个傻瓜啊,”童昭堂将头埋进她的颈窝中,泪如泉涌,“我要那道落红做什么,我只要你就够了……你怎么能这么伤害自己,你怎么能舍下我啊……”
韩诚回过神来,已经迟钝的大脑费力地思考着荣清风的话。
叶锦荣眼中原本因荣清风转醒而聚起光泽,在他听到荣清风断续的话以后渐渐暗了下去,脸色也变得铁青。慕容德想着荣清风的话,看到叶锦荣的神情痛苦而愧疚,脑海当下浮出不好的推断——荣清风割腕自杀的原因是他对她施暴了!
慕容德的脸色阴沉,往事涌上心头,目光变得冰冷骇人,唯有手下的动作却依旧轻柔。
荣清风握于身前的右手中的金簪随着两人相拥的颤动晃出些微的光泽,透过荣清风秀发的空隙窜入童昭堂的眼中。看到金簪,童昭堂心中有一丝猜测,他小心地将金簪拿出,看到簪尾沾着淡淡的血迹,未沾血的后半段闪着的冷光,荣清风险被临幸那日的记忆突然涌出脑海。
慕容德示意他可以将荣清风抱到床上去了。
童昭堂一边将她轻轻抱到床上,一边回忆……那金簪在荣清风起身抱他的时候被甩到一边,而在她起身之前,从角度来看,那支金簪应该是被她收于袖中的,而这只簪子的底部……
细细地打量着她,童昭堂心中长叹,“你早已做好了为我而死的准备,我却从未敢承认你的勇气……”他看向叶锦荣,又将视线回落,“若非他的冲动,你一定会用余生默默维系我们的爱吧,我现在才知道,抛下你,对你是多么残忍,对于我们的爱来说又是多么愚蠢。”
“勿须约定,只要倾生相守……她早已这样做了,那么,老天,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秀榻上,握着她冰冰凉凉的手,他在心中千百遍的恳求……
“你出来!”越过叶锦荣的时候,慕容德小声道。韩诚听到这句话,也转身跟上。
“你站住!”慕容德拦住韩诚,“拿方子煎药去!”
韩诚接过以荣清风之血写就的药方,狠狠地瞪了叶锦荣一会儿,才离开。
慕容德和叶锦荣离开后,有下人按照叶锦荣离开时的吩咐来擦桌上的血,童昭堂奔下床,拦住她,“你出去,我来!”
丫鬟迟疑,还想坚持,却在看到童昭堂冰冷的眼神以后胆寒地退下了。
看着桌上铺得整齐的厚厚白布从中间向四周凹陷的暗红,童昭堂一阵眩晕,双拳握紧又松开,松开再握紧。很久,他才能拿着沾满了血的白布离开,走到偏院将之点燃。
看着点了多次才燃尽的布化为灰烬在风中舞出凌乱的姿态,他在心中默默道:“老天,请给我一个机会,我永远都不会再把她抛下!”
回到荣清风身边,将煎好的药一点点喂进荣清风的口中,童昭堂问韩诚:“慕容前辈在哪儿?”
等了很久,回应他的依然是沉默,童昭堂看着韩诚沉着脸,死不开口的样子,道:“不想说!”
“嗯……”我还想让叶锦荣多挨会儿揍呢!
“你离开将军府多久了?”
童昭堂不经意的一问让韩诚的心里“咯噔”一下,大叫不妙。“将军,叶锦荣和慕容前辈在九曲桥附近,”他迟疑地开口,“您……别让我回去……”随着童昭堂的视线不断移近,韩诚后面的话越来越小声,最后静音了。
唉,将军温和无害的样子,让自己又失去警惕了!韩诚腹诽,不敢抬头看童昭堂。
童昭堂犹豫了会儿,才道:“那好吧,你给甜儿她们去封信,说该说的话,让她们放心。”
“是!”韩诚激动地抱拳道:“多谢将军。”
“嗯。”童昭堂将碗放在桌上,便打听着向九曲桥赶去。
***
行至九曲桥附近,隐约听见打斗声,童昭堂调转方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远远看到前方跨院门前立着一人,作武将行军装扮。
还未靠近,那人便迎了上来,看到是他,明显愣了一下,神色转变间既有敬畏,也有戒备,盯着他看了很久,却什么都没说。
童昭堂想了想,微笑道:“请问,慕容前辈和叶元帅可在院中?”
费青心中忖度:看他神情轻松,不像是要去打架的,但也不像要是去拉架。他和夫人纠缠不清,放他进去应该是对老爷不利,但是现在好像也只有他能制止那个什么慕容德的疯狂了。
费青犹豫间,童昭堂好脾气地等着。突然,里面传来一连串重击声,然后是一声低吼。
元帅!费青顾不上童昭堂,向院里奔去,童昭堂也跟着走进去。
果然,里面有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
看到童昭堂出现,两人都停住了动作,慕容德的恼火更加明显,叶锦荣的愤懑则带上尴尬。但是,片刻以后,慕容德再次出拳让两人忘了童昭堂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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