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人异口同声应道。
住了半年多的府院,马上就要离开了,荣清风心中有许多不舍。这里,见证了他们的相许,也见证了他对她的爱与呵护啊。
童昭堂看到荣清风站在门边,脸上皆是恋恋不舍的神情,便走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腰靠入自己的怀中。
“我陪你到处转转吧。”
你总是这样了解我的心意!荣清风点点头,笑得幸福而满足。
这里的很多场景都是叶锦荣仿造自己的府第建造的,走走看看,不免又想起曾经的许多事,令荣清风高兴的是,对他曾给她的伤害,她的情绪波动已经很小了。
转过水榭回廊,两人来到了府中最大的一处花园,里面有很大一处空地,想来这里除了冶性怡情,还有练功习武之用,整整十几丈见方的空地里只在偏北处有一张石桌,四张石凳。一株枝叶繁茂的榕树栽在石桌旁,撑起一片浓荫。
眼下,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但景阳城因位置偏南,仍是花开似夏,在花园中走动走动,心情格外舒畅。童昭堂与荣清风携手穿过大半空地,来到石桌边。童昭堂以手试探了石凳的温度——不凉不热,然后,才让荣清风坐下。
“只能坐一会儿,你的身体……”
“好好,知道。”看到童昭堂又要开始罗嗦,荣清风七分撒娇,三分无奈地打断了童昭堂的话,扯着他的手,拉他坐在自己身边的石凳上。
刚一落座,童昭堂笑着对荣清风说:“有故人来探了。”
“谁?”荣清风知道童昭堂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会这么说,一定是听到了她听不到的响动,不过,听他说是“故人来探”而且神情轻松,应该是没什么事的,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童昭堂只是淡笑不语,以目光示意荣清风向前看。仔细注意的话,他的眼中已经聚起了精明的光泽,那是他对战强敌时才有的状态。
“看来师傅把你的身体调养的不错,这么快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宇文瑾人未现身,先出其声。而后一瞬之间,宇文瑾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荣清风看看宇文瑾,再看看童昭堂。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宇文瑾在童昭堂的面前从来都没有传说中冷血帝王的影子,而童昭堂在宇文瑾的面前,也是从容自如,一点也不像是面对着一国之君。而且,童昭堂此刻正握着自己的手,似乎并没有松开好让她行礼的打算。
“现在你是我的人,也就是奇国人,见了黎国皇帝没有行礼的必要。”童昭堂轻声说。
宇文瑾的到来,绝不会只是来和自己话话家常而已,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就让该来的快点来吧!对宇文瑾半年前不怀好意的那副神情,童昭堂从未敢掉以轻心。
原来,你是会挑衅的,那就好!宇文瑾最讨厌的就是童昭堂那副永远淡然君子的样子,他盼着童昭堂能出现点情绪波动不知盼了多久。
“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大度,怎样的女人都待之如珠如宝。”宇文瑾邪魅一笑,明艳非凡,看得不是童昭堂,而是——荣清风。
果然如他所料,荣清风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不欲人知的事,知道的人越多,当事之人就越难堪。而那种经历,对一个女子而言,多一个人知道,多出来的痛苦便像又历了一次凌迟。
童昭堂的软肋是荣清风,他早已确定,这半年没有采取行动,只是为了让他在半年后可以有更大的痛苦!每每想到童昭堂痛不欲生的样子,宇文瑾就感到快慰。他已经分不清要童昭堂死,究竟是因为不想有一个能看透自己心思的人活在世上,还是只是想撕碎他的淡然!
荣清风感到一阵窒息,好不容易建好的防线尽数崩塌,好不容易放下的苦涩全数来袭。
感到窒息却不敢呼吸,荣清风不敢看童昭堂,只是把头压低,抽回还握在童昭堂手中的手。她相信只面对她时,童昭堂绝对能做到待她如初,也是真的不介意,但是,当她的不幸被别人当着他的面说出,作为中伤他的利器时,她就不敢肯定他会不会坚持了。荣清风已经认定,他一定会动怒,而后果,必然不会是愉快的了。
他对她,也许,也会转变的……本以为,知道的人只会有那几个,从未想过,也不敢想如果有人再有别人知道,她要如何面对,他会如何面对!荣清风收回手,一并收回的还有一份相信。她一点一点地收回,心中还有一丝期待,可是,马上就要拿回来了,他的手没有收紧,也……没有动。
终于,手毫无阻碍地收会来了。看着放在腿上的手,荣清风簌簌地落下泪来,却一声都不敢出。
在她准备接受毁灭的时候,听到的却是依旧淡然的声音:“不,只对她一人而已。”
他说的那么平淡,却那么肯定!荣清风不敢相信地偷偷望向童昭堂,对上的是一双饱含疼惜与坚定的眼睛,眼中再无其他。
童昭堂牵过她的左手,放进两手中合握,轻轻地笑着柔柔地说:“瞧,离开我的手一会儿就变得这么凉了,你不该拿开呀!”
他笑的如春日般轻暖迷人,却引得她的泪汹涌了起来。
“如果天下人都知道了,你觉得他还会如此淡然吗?”早就料到他会是如此,宇文瑾笑得闲散,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等待荣清风的花容失色,等待着童昭堂的脸色骤变,淡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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