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用力点头,“姑娘已经持续三个多时辰工作不曾休息。”
“天呀!我花了三个多时辰才做了这些事情!”行嫣然瞟向墙角一落落的待批书册,努嘴思考该如何是好。
“姑娘,你怎么是这种反应?你应该要为自己的认真感到得意才是。”念慈扁嘴反驳。
“毕竟我前阵子较少来书铺,累积了太多事待做,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事情处理完难免会心急。”行嫣然笑着回复,她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说到姑娘前阵子没能来书铺,我就替姑娘满腹委屈。”念慈想起前阵子的事情,她就觉得老天好不公平。
“委屈?怎么说?”行嫣然一头雾水。
“姑娘不觉得委屈,明眼人都替姑娘抱屈。”念慈努力平息满腔怒火后才再开口,“姑娘明明是淳于府的管家,没想到十七公主反客为主抢走姑娘的地位,分明将自己当成淳于府的女主人。”
“怎么能这么说?”行嫣然为念慈的话感到不妥。
“怎么不能这么说?在淳于府工作的大伙都替姑娘抱不平,就连待在临江阁工作的我们也这么认为。”念慈越说越是怒火中烧。
“念慈,十七公主是为少爷好,所有的念想都是为了少爷,咱们应该要感激十七公主不只日日亲自前来照料少爷,还带了医术高明的太医替少爷疗伤,并领了许多宫中的人手帮忙打点府里上下,还让御厨帮少爷准备美昧又养身的餐点,若没有十七公主的帮忙,少爷也不会恢复得如此迅速。”行嫣然板起脸纠正念慈的想法。
但她是否心口如一?行嫣然却不敢也不愿深究。
“姑娘这么说是没错,但姑娘才是淳于府的管家,十七公主却把姑娘当成外人看待,甚至连公主的奴仆都敢对姑娘使脸色,让我们怎么能心平气和看待这一切?”念慈当然无法否认南宫姁的功劳,不过南宫姁对行嫣然的自视甚高态度才是惹火大家的重点。
“十七公主关心则乱,见少爷伤重所以无法顾及我的心情,这些我都可以理解,所以呀,念慈就由你开始,别这么理解十七公主对我的态度,好吗?”行嫣然拉起念慈的手,勾起一抹温暖浅笑。
见当事人都能不介意,身为外人的她还能说什么?念慈只有勉强点了点头。
“就知道你最懂事。”行嫣然拍着她的手笑得灿烂。
“但是姑娘,我很担心……”
“担心什么?”行嫣然扬眉。
“十七公主若想嫁给少爷,皇上也答应让十七公主下嫁,少爷不得不领旨迎娶公主,到时公主嫁入淳于府,姑娘该如何自处?”念慈皱起眉头假想所有的未来可能性。
闻言,行嫣然拍着他的手止住,下一刻她发现自己的失礼,尴尬地松开手,脸上露出勉强的微笑,“念慈,你小小年纪想得倒是很远。”
“我……”念慈才要反驳,却被她打断。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整理整理准备打烊。”
“喔,我知道了。”念慈扁嘴点了点头。
“我等等确认好帐簿,会直接交给帐务,你打烊后直接回家休息,别再来这领帐簿了。”行嫣然温柔地轻笑着。
念慈不甘愿点头,摸摸鼻子离开。
在念慈离开后,堆满书籍的空间里又只剩行嫣然一人,一股莫名的寂寞席卷而来,紧接着恐惧与不安如影随形,像是一点空隙也不留给她般将她团团围住。
行嫣然失神地望着前方,眼底落入满室寂寥却映不入脑海,因为她的脑袋里全都是南宫姁青春洋溢又貌美无双的面容,当她咧嘴笑着,仿佛春回大地、彩蝶翩翩飞舞,她是如此的光彩夺目,举手投足吸引多少男子所有目光,全为了博她一笑绞尽脑汁。
然而绝色的南宫姁将全副心神放在淳于洛隶身上,全程担任旁观者的行嫣然是最清楚不过,且南宫姁还是皇帝最疼爱的小女儿,淳于洛隶则为皇帝器重的人才,两人若能结为连理定是流传千古的一桩佳话,就连行嫣然自己也是如此看待他们,这点她完全无法否认也不愿意否认,
倘若十七公主请皇上赐婚,少爷也无法拒绝吧!行嫣然想着想着,嘴角轻勾起一抹弧度。
脑海里不断浮现淳于洛隶与南宫姁相视而笑的画面,那是多么美、多么和谐的一幅画作呀!
行嫣然虽只是一介平凡女子,但早年跟着淳于夫人到处行走,认识了不少达官贵人,接着又与淳于洛隶游走在皇宫内苑,她见过的场面、看过的风景比一般的女子要多得多,她比同龄女子都要来得清明透彻,就算淳于洛隶许下娶她的诺言,但皇帝一声令下,她也只得乖乖松手,目送他与十七公主成就更完美的婚姻。
行嫣然不是傻子,更不是单纯的女子,她怎么会看不出南宫姁眼底的想望?
其实早在淳于洛隶自西北返京后,南宫姁的总总作为,她便已预想两人迟早会分道扬镳,只是她不言明,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他的示爱,私心地想将这个美梦延续得久一些罢了。
行嫣然明白,她相信淳于洛隶定也明白,只是两个人都没有说破。
思及此,她嘴角浮现嘲讽浅笑,她笑自己的不自量力与虚幻,摇了摇头,继续执笔将工作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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