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一直没有回应,微醺有点不满,用手肘撞了撞他,恰恰撞倒了他的敏感处,“滕”地缩了起来。
“嗯?你在看什么?”她扭过头去,一手夺过他手里的书看,“国策论?”
“你丫,真准备考科举呀?”微醺笑道。
“你不是叫我扮男装去考状元?”颜夕表情庄严,似真非真的。
自从上次颜夕等人被打后,微醺决心收敛,再也不敢随意出府了。于是就常常让颜夕出府去替她购置些吃食、衣物和小玩意。颜夕也趁机得以到府外去和溥先生会合。
溥先生是上次在中都寺机缘遇上他后,尾随他回到京都的。
“筵儿,你父亲是无辜的,你要深信这一点。”
“当初若不是蒋戚耀决断陈词,皇上大概不会相信你爹的罪名!”
“既然上天安排你进入蒋府,必定有它的安排,你要抓住机会,替你李氏一门复仇!”
“你如今不再单兵孤城了,往后我会协助你。可如今我们形势单薄、孤立无援,唯一的出路只能是考取科举这一条路,以你的资质,必定能行!”
“委屈你深入虎穴几年,一旦找出蒋戚耀的软肋,我会马上接你出来,要是中途被人识破了,就算了,得立马出来,耽搁不得,知道了吗?留得青山在。”
颜夕看着眼前笑得如娇艳蔷薇般乱颤的小姑娘,不禁攥了攥拳,有什么可笑的?我爹我全府上下在众目睽睽下被剥光全身,寸磔喂畜生时,你是不是也笑得如此肆意抱着你爹大腿在撒娇?
笑过一顿,微醺却朝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拍着他的肩膀道:“想不到我的颜夕可爱成这样,我随意说过一次的话居然当真了!不过你是好样的,你的想法很棒,谁说女性就不能考科举当状元的?历史上厉害的女性多了去了!只是碍于男权主义下被掩盖了而已!”
微醺越来越喜欢这个丫头,觉得他的思维能比得上现代人,为人一点也不矫揉造作,而且聪明心细,许多事一学就会。
她欺身上前,勾住猝不及防的颜夕脖颈,小声道:“那么说定了,以后我就成你的伴读书童,只是目前有个难题需要解决…”微醺烦恼地皱了皱眉,“得解决你的身份问题,得获得进入县试的资格呀。”
见她托着腮,的确是认真在替他考虑解决这个问题,颜夕不由一怔。
当他还是李筵时,已经在五岁的时候通过了县、府试,获得童生身份,七岁通过院试成为生员,并且还是第一名的“廪生”,当年他是那届年龄最小的廪生,相对一些苦读诗书十几载依旧中不了童生的人,他这个年纪而言无疑是一个神童。只是,如今这个身份是不能用了,即使获得新的身份,也只能重新再考一遍了。
想了一会,她突然拍着脑袋道:“哎呀,哎呀,想不出来!算了,先想点开心的,不定就能想出来了。”
说着她又靠向颜夕,“颜夕,马上要过年了,你有什么想要的新年礼物么?”
她贼贼地搓着手,“其实嘛…大年三十是我的生辰,马上就是我八岁生辰了,不如…你送我份生辰礼物,我再回送你一份新年礼物?”
穿越前的微醺恰巧和穿越后的微醺生辰、时辰、相貌、声线什么的都一模一样,她都有理由怀疑这不定是她上辈子的躯壳了。
“巧了,”颜夕淡淡道,“大年初一恰好是我的生辰。”
第21章
大年三十这天,天不亮微醺就醒了,醒来后在床上一个劲“滋滋”地笑,守夜的清瑶打算去唤醒颜夕过来一同侍候姑娘洗漱,自打颜夕从南苑调回来,六姑娘束发绾髻的事儿就从不假手于人。
微醺连忙阻止她,简单梳洗后,就披着裘衣走出房间,趴在朱栏上往下俯瞰,对楼屋内还没有烛火呢,颜夕似乎还没起来。
于是,她蹑手蹑脚从旁的游廊直下,夜风横穿而来脖颈一阵一阵受寒发颤,她从衣物里伸出瑟缩的小手把裘衣往上推了推。
小心推开漆黑的房门,尽量不发出声响。
屋内漆黑一片,有将息的炉子发出微弱的暖意,微醺干脆地闭上了双眼,伸出双手在身前摸探,嘴角勾起微微笑意。这个屋子她无聊时经常闭着眼睛在屋里摸探,因而摸黑走似乎也并不困难。
手边触到了厚毡,微微掀开,一步,两步,三步…七步,微醺在心中默默念着,数到第七步站定。暗黑中,睁开熠熠生辉的明眸,露出狡黠一笑。
深呼吸——“救命啊!!抓人啦!官府来抓人啦!!!”微醺无心地学着最近看的戏剧中的一句经典对白高声喊道。
黑夜蓦然被这一声高呼炸响了,床上的人儿如油锅里快被炸熟的虾,猝然蹦跳起来。
待微醺笑吟吟地从角落点亮一盏铜油灯端来,却发现靠在床上气喘吁吁满额汗,脸色发黑的颜夕,正狠狠地瞪着她。
她颤了颤,“呃…对不起,有点过了。”
颜夕气得全身抖动,白亵衣上大冬日里已经汗透,他低垂眉,狠狠怒视她,伸出指尖发颤:“你…戏弄我能取悦你是不?”
微醺滞了滞,她不知道怎么了,她俩一贯不都这么相处来着?都相安无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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