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他没有反应,依旧抓得她生疼。微醺只好又朝着那个印子往深处又使劲咬了一口,依旧不疼,她只得深吸口气,使尽了食奶的力儿,终于把他咬得“嗷嗷”叫,松了手。
两人皆瘫倒在地,气喘吁吁。
最后是微醺率先吁着气开口道:“炎兄台,你颜儿没有不见了,只是…要比不见了更难以让你接受罢了。”
蒋炜炎惊喜交加,顿在那里厚唇嗫嚅着,好半晌发不出一个音节。
微醺叹了叹气,拽了拽他衣角道:“你跟我来上课就知道了,你都多少天没去上溥先生的课了啊?”
蒋炜炎被微醺硬拽着到北苑衡水堂溥先生授课的地方时,微醺笑了笑,转而和拂冬从另一扇门入了帘帐中。
当模样落魄的蒋炜炎倚在门边往堂内看时,内里坐的一个模样清俊的少年飒爽地卷籍吟诵的样子,像极了那日夜出现在他梦中的伊人的脸庞时,他愕然瞪大了眼睛。
他怯懦地退到了帘帐中,拽着微醺的手臂道:“醺妹子,这…这…”
小时候蒋炜炎带颜夕出府考县试的时候,曾经见过男子装扮的颜夕,但是,打自那以后,他就没有再见过了。上回闵太子带微醺出府时,他也没有能轮得上一块儿去,更是没有见过,少年装扮的颜夕。
这会儿颜夕对比小时候,已经长高了不少。不知不觉地,原来胸背已经长宽厚了不少,穿上素色澜衫挺直胸背的时候,更能看清,那肩架,正正就是少年单薄有力开始能扛得起重担的肩架。
“可是…我看到他…他喉间有喉结…”蒋炜炎惊疑不定。
近好长一段时间里颜夕要么内里穿上领子高的衣裳,要么人前人后低着头压紧脖颈,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察觉得了他喉结这一回事。
如今正式恢复男装,再也不必藏着掖着,挺躯昂首,反而显得更加器宇轩昂,风度翩翩。
“他是男子,有喉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微醺有些不忍,但终究还得让他面对。
“男子?”蒋炜炎舔了舔厚唇,惊惑道:“那他是谁?”
“颜夕啊!”微醺苦笑。
蒋炜炎脑瓜子有那么有一瞬间的短路,滋滋滋地燃烧起来,颤抖着唇舌:“你…你…你是说,颜夕是男的,男的是颜夕??”
微醺伏低身子用炭笔在纸张上“唰唰唰”地不停书写,计算公式。拂冬侍立在一旁歪着脑袋惊异地看着她姑娘逐渐在白纸上浮现出的带空中阁宇的建造物,一幢幢皆是飞檐耸立,鸱吻凌空,恢弘大气。只是楼阁周遭密密麻麻犹如蚯蚓蜷曲的符号似乎极为违和,拂冬虽然不识字,但也隐约地知道那并不是文字。
长久地蜷缩着脖颈,微醺酸得仰起了头,手用力往肩膀揉捏揉捏。随之,就看见帘幕外那个挺拔颀长抓着书籍微微低头看的颜夕,如今,她得改口唤一声“颜哥哥”了。她不由自主地微笑了下。
想起刚开始她爹让颜夕答应待她以兄长之礼,他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她为此暗暗生了好几天的气。
可是再生气,那个往日里常伴在侧的人说不出现就不出现,他就是能整日里躲在以泽居里不见她,她却不能一日见不到他,他的相伴,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于是,几天不见后,她还是认栽地偷偷到以泽居找他了。却发现,他如今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北苑的衡水堂,于是,她又开始转而每天到衡水堂听授了,连花琴师的课都给耽误去了。
她就是觉得,只要有一天见不到他,就浑身不自在,心像空空落落少了什么东西一样。一旦见了他,哪怕是跟在后头隔着帘帐,她也能微笑出声。
有时候她自己也觉得,这样的她太卑微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呀…
再移目一看隔壁那鲜红鲜红的“大红蟾蜍”,垂头丧气地趴在案桌上,都萎靡起来了。
微醺惋叹一声,表示爱莫能助。
第77章
一天的授课时间结束后,颜夕又待在衡水堂翻了好久的书。微醺倒也不急着走,就待在帘幕里自个跟自个下会棋。
本意要拉上蒋炜炎一块儿下,无奈他一下课就弓着雄壮彪悍的躯干、耷拉着头走了,任她怎么叫都叫不应。
不经不觉就到了薄暮时分,颜夕才开始窸窸窣窣地收拾案上的书籍,逐本逐本地放入书囊束好,准备回以泽居。
微醺随即也与拂冬一块手忙脚乱草草收拾了棋子书籍。她手边在整理着,眼睛却静静地盯着前方,以致不小心把瓷杯都收进装书的匣子里,杯里的茶水打湿了匣里辛苦绘好的稿纸。
当那抹素色冷清的身影即将没入屋外的的花木中时,微醺连连被门槛磕倒两回,忙爬起来往前面追。
终于,在游廊即将转角的位置看到转瞬变疾步如飞的他。入驻以泽居以后,蒋三爷拨给他的奴仆他一次都没有带在身边,无论是去衡水堂还是待在以泽居,他都只形影相吊,孤清得很。
“等一下!”微醺看着即将没入拐角的身影,连忙道。
谁知那抹影子不但没有停下,还迅速地消失了。
“哎!等一下!等一下!”微醺急得连忙提起裙裾,也跟着在游廊上奔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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