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选了一身月白长袍,隐隐的暗纹透露出华贵,腰间配一玉腰带,长发用一紫玉冠高束,展露出她额角上的疤,一双剑眉星眼,长期练武使她的身躯格外挺拔,只见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少主,我跟着你吧。”斯唯月歪着脖子,一脸迷恋。
她犹豫了会儿,还是答应了下来。斯唯月独自一人在这,她也不放心。
马车始入朱红色宫门,宦官指引他们下车寄放武器,再进入备好的软轿之中。
转眼见这黄色琉璃瓦与青灰色檐饰相映,长而笔直的望不到到底的青石砖路,来往有太监和宫女排队低头走过。
听见喧闹声,便知目的地近了,外间有太监轻声说道,将军,到了。便拉开了帷幕,随后双腿屈下,匐在地上,芜岚一跃跳下马,再回过头来将斯唯月接下马车。
“带路吧。”
着蓝衣的小太监将马车交于他人,走在前面引路。
“这皇宫可真大啊。”斯唯月小声嘀咕着。
元宵喜庆之日宫里效仿了民间,在各个回廊挂满了灯谜灯笼,宴会还未正式开始,不少文臣驻足在灯前思索。武者则在月下高台上比起武来。芜岚驻足了一会儿,便没有了兴趣,比武的都是些眼前缭乱的花样。
小太监等候着芜岚,她对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他则一脸漠视,继续前行。小太监将她们带入位后,双手作揖缓缓退下。
“他们都是一张脸吗?”斯唯月左顾右盼瞧着垂首的太监和宫女。
未等她回答,便听一声嘹亮:“皇上驾到。”
众人连忙起身低头行礼让出一条路。
待齐帝走至上位,众人再次入座,她略抬头,只见齐帝一身赤黄色圆领窄袖常服,金丝翼善冠,两鬓斑白,神情疲惫。身旁站着一低眉顺眼着暗红色衣的常侍。
想必是羽林卫口中的“神话”祝容敏。她原以为他已过花甲,现在瞧他不过是四十出头的男子。
“今有两喜,一为元宵,同各位大臣同聚,二乃,我大齐溃败高戎!容敏,林将军之子可来?”齐帝发问。
“回陛下,到了。”温和的声音传来。
芜岚起身缓缓走至上前拂袍跪下,答道:“臣林家芜岚见过陛下。”
齐帝侧头瞧了一眼祝容敏,他低头在齐帝耳边说了些什么。
齐帝站起身来身形有些潦倒,祝容敏连忙扶住他的手臂,轻轻的托着。
就这样齐帝慢慢走在她的眼前。
“真是我齐国的好儿郎。”
扑面而来的酒气,芜岚皱了皱眉头:“陛下,家父殉国,圣上封为定国大将军,是林家的荣耀,可是家父向来以国为重,不曾…”
人群中有人小声说话,隐隐约约说林家徒有虚名,没有男子续脉便用女子充数,说她抛头露面,没有女德。芜岚撇了一眼,见周围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一个个掩嘴偷笑。
她话还没说完,众人便摆出看她笑话的神态。料定她迫不及待,急于澄清。更何况,林家从未隐瞒她身为女子一事。纵使外面流言蜚语,但在罗州她都以实力说话。尚在罗州之时都无人轻蔑于她,到这贪图享乐的京城,还嫌她身份底下?
“林将军,可是说定国大将军不曾辜负陛下的期望。”那着暗红色的内侍展开笑颜,慢条斯理的说。
“是的,林家不曾辜负陛下的期望。”她垂下头来勾唇一笑。她收回了准备要说的话。
“容敏,我的耳朵有些听不见,林小将军说什么?”齐帝作苦思状。
“回陛下,臣说保卫大齐是林家职责所在。”芜岚铿锵有力说道。
“好!”齐帝满意的点点头,很快又走到其他大臣面前说些不打紧的话,不少人忍不了酒气以袖拂面。他踉踉跄跄冲进表演的舞群跟着起舞。
“陛下,你累了。”祝容敏托着齐帝的手向台阶上的软榻上引。
“噢,容敏说的对,朕真是有点乏累了呢。”齐帝脚步虚徒,跌躺在椅上假寐起来。
席间觥筹交错,钟鼓磬琴瑟于一隅弹奏,舞姬玉貌窈窕,舞姿飘逸,跟随音乐变换着或欢快或轻柔的舞步。彼时有武将自荐表演武术,于筑台上行云流水之态,众人喝彩。
“这三脚猫的功夫都不是我的对手呢。”斯唯月站在她身后,弯下身来点评嘀咕。
席下武将听见芜岚处传来喧闹,抱拳后说道:“陛下,臣听闻林将军以一柄红缨枪为长,今在此借圣上的光可否请将军展露一手?”
众人的目光投向芜岚,她波澜不惊道:“此枪法乃战场上所用,无甚优美,怕浊了各位大人的眼。更怕误伤了各位。”
“无妨无妨,你且上那高台就是。”那武将再说了一句,众人便附和起来。
齐帝半眯着眼,似乎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两人身上。
两人僵持不下。芜岚一身武艺岂是供这些酒肉之徒观赏玩乐?她是万万不能去了,去了就是自贬了林家。
那武将咄咄逼人,双眼紧吊,鼻孔朝天,势要挫一挫这小儿的煞气。
“父皇,林将军所习之武乃战时杀敌所用,非供各位大人娱乐。”只见一杏黄色外袍,四龙纹刺绣加身的男子,缓缓走上前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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