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桥各方站了侍卫,除此之外诺大的广场不见一人。等了半响,原以为齐帝又是不见,连澄徐徐走近躬身却道:“将军,陛下说请将军明日上朝议事。”
“哦。”她沉思了会儿,“请公公带路出宫吧。”
连澄在前带着芜岚原路返回,半路上只见另一个年长些的太监走来直抓住连澄的手臂喝道:“连澄,陛下最爱的蓝月轮鹦鹉不见了,可是你中午喂了食?”
连澄摸了摸脑袋,有些没有底气说:“是啊,可是那笼子我好像是锁好了的啊。”
“哎,那蓝月轮跑了!你一向谨慎,怎会犯下这错误?陛下现正发火找着呢,你快随我速速回话。”那太监抓着连澄就要走。
连澄听后面上焦急,回头望着芜岚请示。
“你去吧。我识得路。”芜岚道。
“多谢将军。”连澄连连作揖退后,最后提上外袍一路小跑往宫内而去。
宫内回廊复杂繁多,各处大同小异,芜岚恍觉迷路时,已走至一偏僻地,深红色的宫墙上攀岩出枯败的藤本植物,琉璃瓦也失去了颜色,门口荒草丛生,牌匾也不知去向,这处应是鲜少有人来此。
她在门口歇坐了一会儿,起身几步时却见宫墙下站着一华服女子,距离稍远,那女子早前也可能因荒草没有瞧见她。
那女子正对宫墙,嘴中不知咿呀着什么,黑发挽髻,三两点翠,娇小可人,嫩青色毛绒裹边小褂,银丝穿绣芙蓉团簇,下身同色裙身,腰间别个香囊。相貌则有些模糊。
芜岚向前走了几步,欲想女子讨问出宫的捷径,岂知那女子听见响动,转头一脸惶恐伴着泪脸,她也是一愣,女子未施粉黛,双眉颦蹙,泪眼朦胧,双颊绯红,朱唇皓齿,看着让人生出几分怜爱,却有好似居于山间的精灵般不容得人靠近。
“对不起吓到你了。”芜岚先行道歉,却又不知该称这女子一句公主殿下,还是娘娘抑或是其他,索性没有称呼。
女子听罢,忽然泪珠就像珍珠一般滑落,她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芜岚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哎,这问个路怎么这么麻烦呢?
女子声音渐小,情绪渐渐的安定,她抬眼时芜岚得以一瞥,女子虽绝美,却带有悲苦清冷之相。她小心翼翼敛了散乱的发丝,修整好衣物,未看芜岚一眼,转身就走。
芜岚欲喊住她,想了想还是算了,要是又惹得这女子哭了起来,也真是伤了脑筋。
转念又一想,天色将晚,这女子大抵也是向寝殿而去,她就且跟随女子走至正道上吧。
“哟,真巧,这不是林将军吗,这是打哪儿来,又是去哪儿啊?”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薛吴不知打何处而来眉开眼笑的看着她。
被他一打断,抬眼再寻那女子已不见了踪影。
“林将军在找什么?”他伸着脖子向前探看。
“看不见我正在找路么?”看薛吴滑稽模样,她有些吃笑。
“哟,这皇宫是路咱家最熟了,林将军是要去哪个宫啊?”
“出宫。”她就俩字。
本想好好卖弄一番,薛吴听此嘴一努道:“直走到底,左转。”
芜岚还是将话题扯回了正途:“多谢,不知薛常侍那汤婆子还好用吗?”
“哼,咱家啊,就是最讲情义之人,虽说平日不讨人喜,但凡谁对我一点好,我都是顶心尖尖记着。连澄是咱家入宫时候就教导的小太监,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问他。”他如斯说。
难怪她还思虑为何这几天总是遇见连澄,原来受他安排。
可是薛吴所言的“好”,指她送给他的钱袋?可是像薛吴这般人应该有不少受人贿赂才对,为什么独独要帮她?
她有些琢磨不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狡诈如薛吴,是敌是友尚且还不清楚。
“多谢薛常侍。”她笑意拂上脸道。
“那咱家往钟粹宫而去,就不送将军了。”
说罢,两人相背而去。
回了驿站,不过一刻外间小二便来敲门,说有柜台上有人放置了东西,要芜岚去取。
芜岚下楼见一黑色的包袱,打开一看竟是一件正青色朝服,问是何人留下,小二说,来人称是太子殿下。
芜岚点点头,回屋穿起身来,因时间仓促并不是崭新的朝服,但她穿起来竟意外的合身。
不过离连澄告知她上朝之事,才几个时辰,太子殿下就知晓了,看来皇宫中的消息传得是真的快。
翌日,芜岚由连澄带入偏殿,各大臣衣冠整齐,手持象笏,候在殿外,卯时入朝,她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太和殿前月台上陈设日晷、嘉量、铜龟、铜鹤以及铜鼎若干。
入殿檐下斗栱,室内外梁枋上饰以和玺彩画。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接榫处安有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殿内金砖铺地,汉白玉阶梯上设九龙金漆宝座。极尽奢华。
等至辰时,殿中的老臣垂头打起瞌睡来,年轻一些的官员歪歪扭扭站着,十分散漫。
“皇上口谕,今日不早朝了,朕身欠佳,有本交于苏常侍。”传唤太监立于殿下高呼。
各大臣听罢,已是见怪不怪,自行退朝。有些人拿出折子交于身旁的小常侍,统一再交给祝常侍,有好些人捏紧了手中的折子又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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