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身着甲胄的人便是大将军王。”沈堡主指着粉壁一侧的另一位供养人的画像与我说道。
“胡冲!”不知怎的,靓媛提及这个名字时,我的心猛的一悸。
“为什么要将他们两人的画像画在同一面粉壁上?他们本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靓媛籍由我口向沈堡主问道。
“这是大将军王的意思。”沈堡主有些心不在焉的答着,他的思绪已经跑的很远,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雪缠绵的夜晚。
“走!逃出去!要活下去!”大将军王在身后踹了他的马屁股一脚,声竭力嘶的喊道。
“大将军王!”他看着大将军王着着沾满污血的银色铠甲又冲入敌人的包围圈中。
他悲痛的大喊着返了回来,虽然明知眼前是个死局,但是身为主将的他又怎么能在这生死关头弃帅逃命而去。
“沈雪庵,我命令你立刻带着你的部将撤离,你们去守住金门!除非得到我的命令,否则永远不准离开!”大将军王满脸是血的向他令道。
“得令!”他悲伤的回应着,纠结着自己的部众,他们之中九死一生,到底还是没有全军覆灭,侥幸逃了一些人出来。
之后,他便带着残余的部属来到了雪堡守卫金门。
他们不为元族人守卫,不为胡族人守卫,只为大将军王一人守卫,其实他们大概都知道,大将军王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想起他们出征的前一夜在敦煌休整,他陪着大将军王去了一趟千佛洞。
他问大将军王,“主帅,没想到你会相信这些生死轮回的事情?”
大将军王叹息了一声说道,“我本来是不怎么信的,开始也只是对壁画上的经变故事好奇而已,可是自从靓媛离世之后,我忽然就愿意相信了,大概是我心里非常希望我死后和她还能再度相逢。”
☆、第 63 章
沈雪琛想着,他认识大将军并不久,尚不足一年吧。
这个大将军王就像是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与夏王生的一般模样,却比素来体弱多病的夏王体格强健的多,夏王像是纸糊的人,风吹吹就要延医问药休养上几天的,这个大将军王却是能拉的起千钧硬弓的主。
还有,夏王的脸上从来难见个笑模样,大将军王却总是喜欢对人笑,即使围绕在他身边的都是身份低微的奴仆和侍卫们。奴仆和侍卫们起初看到大将王的笑容时都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再想不到,原来这夏王宫里的主子们也会笑的如此真诚温暖。
可是,奴仆和侍卫们渐渐发现,这位大将军王笑的时候越来越少,仿佛这夏王宫里的冰冷慢慢冻结了他的笑容,他的脸上也渐渐浮起难以觉察的冷漠来。
关于大将军王的身世也隐隐的透露出些风声来,有一种说法是大将王是夏王的同胞兄弟,自小被送到胡族抚养,最近王太后病威才将他召了回来,不过似乎另一种说法更得人心,另一种说法其实听起来有些诡谲,说大将军王其实是夏王召唤出来的盾牌。
召唤盾牌据说是元族拥有王族血脉的人才有的一种异秉,但也并不是每个王族人都能做到,只有被孔雀神选中的拥有孔雀王血的王族人才能够召唤盾牌。这孔雀王血稀有的很,在元族有文字记载的史书上拥有此血的也不过仅数人而已。
第二种传闻一下子使得夏王在众民心中变的崇高起来,孔雀王血,神选之血,这才是真正的高贵的血脉,纵然拥有这高贵血脉的只是个病秧子,但是,这有什么关系,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召唤盾牌,瞧瞧夏王召唤出来的盾牌,阳光,健硕,亲切,还拉得动千钧的硬弓,他简直是为了弥补了夏王的所有缺陷而生的呢。
听到第二种传闻时沈雪琛心里隐隐有些失落感,他觉得自己这种心理很是反动,在元族人个个都为元族出现了拥有孔雀王血的人而欢呼雀跃时,他却暗地里觉得失落,甚至希望这个消息是假的,他实在不想把那么一个阳光健硕的大将军王与那个阴暗冷漠的夏王元崇联系到一块,甚至把他们认做是同一个人。
过了些时日,夏王暗中下令要预言一族“献宝”,为的是预言族中的圣物---圣戒。
预言族的圣戒一直供奉于神庙之中,据说是只有孔雀王血才能启封使用的。
预言族的“献宝”之举更加让人们确认了夏王是拥有孔雀王血之人,而大将军王胡冲只是他召唤出来的一个盾牌而已。
后来,沈雪琛便就见到巫女靓媛,她是来张掖行宫里为预言族的“献宝”仪式念经祈福的。这巫女靓媛在做巫女之前本名叫做元媛,五百多岁,甫过成人礼不久,据说算的上是预言族的头号美女。
至于靓媛美不美的,沈雪琛暂时无法判断,他不能凭着靓媛蒙的像个刺客的巫女服上仅仅露出的两只眼睛来断定她的美丑,那双唯一露出的眼睛看起来倒是极美,但是判断一个女人美不美可不能以点代全,或许这个叫靓媛的巫女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好看呢?!
渐渐的沈雪琛便发现了一些事情,这巫女出入张掖行宫时,大将军王总是在暗处侯着她,像一只在侯鼠出洞的猫似的,具足了耐性和兴趣。
沈雪琛曾陪着大将王一起去野外抓兔子,两个人跟着被兔子脚印踩的发亮的小路去找兔子窝,大将军王表现出一副极有经验的样子,还教给他“狡兔三窟”的道理,然后和他分别去找兔子洞的出口,一个个分别将它们用石头堵了,然后再在兔子洞口用干草和湿草捂出浓烟来熏里面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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