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一变,又变成了一处明亮的地方。
风从窗口吹进来,纱帘拂动,吹不尽里面浓密的烟雾,那窒闷的气息让人感觉窒息。
女人抽泣的哀求声又响了起来:“求你,不要她已经是个哑巴了,你这样做,她会死的。”
“她已经过得这么痛苦了,你这么做,是把她往地狱里送啊傅家那种人家,是不会接受她的,求你了,不要啊”
男人粗暴的甩开了女人伸过来的手,她扑倒在地上,他狂怒道:“我养了她二十年,现在苏家就要垮了,难道她就不该出一份力吗!”
女人不断的哀求,可不管她怎么求,男人脸上也只是纠结着眉看她。
“就算是下黄泉,我陪着你就是了放过她吧”
画面一变,他们的身下蔓延出了殷红的血,缓缓的流淌出来,好像怎么都流不尽似的,将那一片白彻底的染成了红色。
“啊!”苏湘猛地坐起身来,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身上也起了一层的冷汗,把她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
苏湘抹了一把冷汗,身体微微的颤抖着。那些混乱交织的梦,让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一醒来,苏润的那些话又一次的涌入了她的脑中。
苏湘光着脚跑到了楼下,找佣人要了一颗止痛药吃下,深吸了好几口气,情绪这才稳定了下来。
祁令扬听到声音,从书房内出去,就看到苏湘光着脚站在地板上。他给佣人使了个眼色,那佣人很快拿了一双新的拖鞋过来,祁令扬接过,走到苏湘面前蹲下。
他握住她的脚踝,把她的脚底在他衣袖上擦了下,才将那绒毛拖鞋套上去。
“是不是做噩梦了?”他站起来,看她的眼睛依然是仓皇不定的。
苏湘拧着眉,努力收敛了心绪点头:“嗯”她的喉咙翻滚了下,看着祁令扬时,想要说些话却发现她的喉咙像是被石块堵着似的,怎么也没有办法说出来。
心里好疼啊
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却给自己下药再怎么恨她,怎么能怎么能
她是真的把他当做父亲的,在那些年里,他一直是个对她威严的父亲,尽管感觉到他不喜欢她,他还是她的父亲啊
祁令扬看到了她眼中的痛苦,以她敏感的心思,已然知道那个毒哑了她的人,这才是真正压垮了她的。
被自己当成父亲的人却不是父亲,还有可能杀了她的亲生父亲,自己也险遭毒手,这样的真相,试问谁能够承受的住?
他的大手扣在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在自己的胸口说道:“想哭就哭吧,不要压抑着。”
苏湘揪着他的衣服,哽咽着,眼泪从皱紧的眼皮底下被挤出来,然后像是开了阀接连不断的涌出,湿润了他的胸口。祁令扬不在乎她的眼泪,只是轻轻的拥着她,拍着她的后背。
他道:“心里的刺拔出来了,以后就不会痛了。”
她的痛苦,他完全可以感同身受,也庆幸,这个时候,她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一直过了很久,苏湘将心中的悲愤都宣泄出来了,这场痛哭才算结束,眼睛都哭肿了。
祁令扬温柔的擦拭她的眼睛,低声说道:“要不要再去泡个澡,会舒服一些。”
苏湘抹了一把脸颊,从他的怀里退开,她趿着拖鞋,恹恹的走到浴室洗了个澡,身体才恢复了些精神,只是脸色依然苍白。
祁令扬等候在门口,看着她道:“还要继续吗?”
苏润定然是知道苏湘被毒哑的真相的,只要站在他的角度想,就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不肯承认,更不敢说。
若坦白了苏明东毒哑苏湘,那么苏润站在制高点,以苏家养大了苏湘这份恩情而要她回报苏家的这个说法就站不稳了。
非但如此,他话语里的意思,是沈烟漠视他,为了苏湘还打了他,他以弱者的姿态对沈烟对苏湘指控,按照苏湘的善良,会对他心软,这样,他还能以哥哥的身份,继续从她身上捞到好处。
苏湘摇了下头,她已经不想再从苏润的嘴里得到求证了。
她的心里拔了刺,却被捅了刀,她不想再继续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去追问清楚,顶多,只是让那把刀扎得再深一些罢了。
“回去吧,我想珍珠了。”她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傅氏大楼。
这一天,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到来自总裁办的低气压,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就连走路都格外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踩爆了雷。
所有人也都以为,总裁因卓雅夫人道歉那件事引出来的麻烦而烦躁,毕竟已经有几个公司在磨刀霍霍想要截单了。
办公室内,桌上的电脑屏幕亮着,男人的手抵着下巴,眼眸阴骘的对着电脑屏幕,只是他的眼神看起来不像是在看着那些庞大数据,而是在想着什么事情,而且这件事让他十分的气怒。
祁家老宅
祁令扬,居然把苏润送进了祁家老宅
握紧的拳头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他以为这样,他就切断了他跟苏湘交集的机会了吗?关于她的事情,他就没有办法查到了吗?
傅寒川的视线下移,落在桌面上的手机,还有一张纸条上。他的眸光一动,拿起手机按照纸条上的号码拨打了出去,电话响了几声过后接通了。魏兰茜结结巴巴的声音响起来:“傅、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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