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满道:“快说!”
天葵扑在地上,喘了几口如游丝般的气,转头看向秦德妃。
那人眼露惶恐,紧张的攥了攥帕子。
果不其然,天葵蚊子声道:“是是德妃娘娘。”
这回,长欢也登时色变,起身护住母妃道:“你个贱蹄子!是谁教你胡乱攀咬的!”一指孟满,“还不拉下去乱棍打死!”
“长欢。”皇后严肃道,“你先坐下。”
皇帝则继续质问道:“你说是秦德妃。”瞥眼脸色苍白的那人,“既如此,你且说说她是如何交代你的?”
秦德妃紧张道:“皇上,臣妾没有!”
皇帝挥手叫她坐下:“你别急,叫天葵说完。”
秦德妃坐下,因着心中愧疚说话也没底气:“是。”
再看天葵,她被打的气息奄奄,虚弱的睁不开眼,只低低道:“德妃娘娘说广亲王太抢皇子风头让让成王殿下没有表现的机会所以趁病给广亲王下毒又怕东窗事发给了奴婢黄藤根叫奴婢藏在灼华宫里只等着今日便可一箭双雕”
长欢气急,想要斥责却被江淮抢先:“天葵!秦德妃许了你什么好处!才叫你做这等猪狗不如的事!”
她这话说完,倒是凿定了天葵被收买的事实。
那人闻言,极小声的说道:“奴婢早已满了二十五岁可是贤妃一直不肯放奴婢出宫而德妃娘娘答应事成之后会帮奴婢离开许奴婢田产家业荣华富贵”
长欢忍不住上前,踹在天葵的脸上:“胡诌乱道!”
天葵有气无力,被踢了这一脚也没什么反应,倒是长欢气不过,接连又踹了两脚,这才被望云扶回去:“公主息怒。”
皇后在旁冷眼,今天不管是江昭良还是秦德妃,谁出了事都于宁容左有益,只是誉王还小不足为惧,遂决定帮衬着贤妃。
“长欢,天葵已经招了。”
她冷淡道:“你这样冲动,也太过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长欢最大的致命点就是沉不住气,闻言坐回去:“母后说笑了,母妃从未收买过天葵,何来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一说。”
崔玥也顾不得了,直接道:“公主才是说笑,天葵已经招认了,便是有了口供。”俯身对皇帝道,“只消一查太医署,就能知道德妃娘娘埋在太医署的人手是谁,又是谁在记档上作假!”
许久未曾开口的韩昭仪眼珠一转,转头对皇帝道:“皇上,此事一波三折,还请皇上细细详查。”
详查?
秦德妃的血都凉了,查不得啊!
虽然她没有收买天葵,但那记档作假却是真的!
“皇上!”
她先行扑跪在地,眼泪刷刷的往下掉,死攥住皇帝的衣摆,痛心疾首的说道:“臣妾冤枉啊!臣妾并没有收买天葵做此恶事!必定是这疯狗临死想乱咬无辜之人!皇上明察啊!臣妾是清白的!”
皇帝垂眸,神色却是冰冷的。
秦德妃心内一骇,茫茫然松开了双手。
事已至此,皇帝也不想天葵再说出些什么,把这件事情闹得越来越大,遂烦心道:“孟满,先把天葵拉出去乱棍打死。”
孟满应声,叫手下将天葵拖出去。
那人被侍卫一碰,忽然疯狂的挣扎着,身上还未曾干涸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那狰狞的样子看的众人心惊胆战,不忍的转过头去。
“皇上饶命!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天葵的拼死挣扎很是激烈,那些侍卫有些控制不住,被她扑向一旁跪着的秦德妃,伴随着那人的尖叫,天葵抓住了她的衣服!
秦德妃对视着天葵血红的眼,吓得是魂飞魄散,颤抖的喊着放肆且不停的往后退着,可天葵死不松手,还顺势拽住了她腰链的香囊!
皇帝头疼:“孟满!”
孟满得了命令,赶紧过去把天葵拽起来,可那人用力,恶狠的咬牙不肯松手,竟然直接把那香囊拽碎了,一时间里面的东西淋漓着飞洒出来,落在洁白的地砖上,赫然是黄藤根的干枯枝子!
崔玥一眼认出来,惊愕道:“香囊里面是黄藤根!”
长欢眼底一闪颓唐之色!
而秦德妃见状,竟然扑过去用手抓那黄藤根,妄图掩饰罪行,兴许是太过紧张慌乱而脑不择选,也兴许是初次作恶没有什么经验,遂下意识的选择无用的亡羊补牢。
韩昭仪至此倒吸一口凉气,微微愕然的抬身,直到那香囊里的黄藤根洒出来的前一秒,她还坚定的以为,是江淮杀了广亲王。
找不到证据,她便创造证据,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江淮,因为那日小遥找来药渣时,她便认出来里面的有毒的黄藤根。
她认定是江淮的手段。
谁知,真正的凶手原来就在身边!
她微咽口水,知道这一切的计划都付诸东流了,转头看向以旁的长欢,那人脸色铁青,眼底尽是恨铁不成钢!
“这!这不是黄藤根!”
秦德妃还在用手拢着那黄藤根的碎枝子,神色慌张,犹如秋末的枯叶般斑驳碎杂,眼泪如泉涌般:“这不是黄藤根!”
崔玥捏着指尖处的那物:“这就是黄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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