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终忍不住,壮着胆子反驳道:“可正因为听了皇姐你的话!母妃才会被父皇幽禁在凤阳阁!这又怎么说!”
果不其然,长欢听完猛地僵住,缓缓转头过来,那眼神可怕的像是吞人性命的深渊:“你是说?我做错了?”
成王不敢,只害怕的看着秦德妃。
那人撑着他,呼吸频率快一阵慢一阵,说话更是有气无力:“不是你做错了,是我没有好好教导才叫你这样。”
秦德妃身子实在不舒服,瞧着那半敞开的殿门,从外偷偷溜进来的清风像是救命的稻草,她趔趄着想要出去透气,却被长欢一手攥住!
“母妃要去哪儿!”
秦德妃气上心头,生出些赌气之言:“去告诉你父皇!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长欢赫然瞪眼,一把将她拽回来:“你不许去!”
她这一下太过用力,秦德妃猛地向后倒去,脊背狠狠的撞在那软榻的木沿儿上,哀哀扑地,后背衣服隐露血迹。
“母妃!”
成王扑过去扶住她,满眼惊惧:“母妃您没事吧!”
秦德妃已然虚脱,盗汗如雨,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站起身,像是冤魂般抓住长欢的双臂:“宁容姬你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多疑成性何来和亲?何来覆辙!”
长欢的眼睛红的像是朱砂迹:“那是因为父皇顾忌!这些年来!若不是我在朝中安插人脉!一手控制寒门!使得父皇轻易不敢下手!当年中原和边蛮交恶!我早就被送走了!你只知道缩在这后宫里!美名其曰明哲保身!实际上就是不中用!你怎会知道!”
说罢,她愤恨的将秦德妃再次推开!
那人后仰,左手的护甲将那软榻的料子化开,里面立刻飞出无数的柔软棉絮,那样飘散在空中,好像春雨,又像是蒲同英花!
可此刻于秦德妃来说,那棉絮不亚于洪水猛兽!
她身患哮喘多年!
方才被来回推搡急喘,又气怒太过,猛地吸了些入嗓!
“啊”
秦德妃双眼极红,惊慌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那棉絮软软的贴在嗓子的蠕肉上,混着涌上来的痰液堵在那里,死石块般。
成王大骇,立刻起身想出去叫太医!
而长欢跌坐在原地,瞳孔缩小成针鼻儿,在这一刻,她瞧见秦德妃如此,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恶念,是让她都害怕的恶念!
那片黑影笑着走来,和她融为一体。
储位?还是母妃?
长欢血管里的液体一瞬沸腾,她撑着地砖的指甲蓦然折断,拼死起身将快要跑去殿门的成王拽住,两人一起扑倒在地!
她死死的搂着成王的身子,撕心裂肺的喊道。
“老六!你不能去!”
第21章 回头路已绝
中午睡过头子了,不好意思艾瑞巴蒂
“老六!你不能去!”
长欢喊着,浑身像是疯了般的在颤抖,她扳过成王的身子,却发现那人的下巴磕出了血,随着说话时四散喷溅。
“皇姐!你疯了!”
成王虽然并无争储之心,但他不傻,他知道长欢想要做什么,弑母可是天地不能容的大罪,他绝对不能姑息。
说罢,他拼死要挣脱开那人。
“啪!”
长欢双眼嫉恨,一巴掌掴的成王发蒙,随即将他搂在怀里,自己则紧盯着不远处软塌下的秦德妃。
那人因着动怒而犯了病,这会儿又吸了棉絮,加之见亲生女儿竟然见死不救,脸色很快由白转紫,肩头急提,两片青色的唇瓣哆嗦着张开,嗓子里出现痰声,喝啦喝啦如拉锯般让人头皮发麻!
她想要伸手,可是五指却不由自主的弓起!
成王死死的攥着长欢的衣服,他害怕的不能站起身,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来:“皇皇姐”
长欢瞳孔翻滚着巨浪,她自然也紧张,可事已至此已无回路,遂紧搂着自家弟弟,在他耳畔咬碎牙齿道:“老六你听皇姐说,你只有听姐姐的话才有明日,要不然我立刻杀了你!”
成王自幼在她的阴影下长大,始终怕她入骨,闻言骇然一抖,紧闭上双眼,根本不敢想象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而秦德妃见儿子也如此,终是心灰意冷,她眼珠外凸,唇色和指甲逐渐青紫淤血,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躲过了半生勾心斗角,最后却死在了女儿的铁石心肠和儿子的优柔寡断下。
茫茫然,只觉得芒刺在背。
不知何时,长欢的心已经如此狠了。
她这朵芍药,染了毒。
视线缥缈,荡在眼前犹如入浴时浮起的白雾般,秦德妃只把长欢最后的恣血眼神印刻在脑海,眼珠翻去,撒手人寰。
当她的胸口猛地放下,长欢狠狠的尖叫出声,这一声如刀,割的怀中成王遍体鳞伤,他泪如泉涌道:“皇姐!”
长欢浑身上下仍在颤栗,她平生杀了太多的人,数都数不清,有自己亲手杀的,也有借刀杀的,可今天,她害死了亲生母妃!
她第一次这么害怕,所以尖叫。
不知过了多久,再抬眼,长欢紧盯着秦德妃的尸体,眼神终陷黑冷,她选择将这一幕咽下,承受起日后的所有后果,因为她知道,等储位到手,登基为帝,这些不美好的回忆将在头戴冕旒的那一刻起,彻彻底底的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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