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的眉头并没有松开,冷淡道:“要送,也是该以秦王的名义送,顶着九亲王的名头,诚意不上不下的。”
郭染轻笑。
待回去南塘街后,两人分别,江淮刚想进侯府,忽然瞥见不远处的巷口有人在盯着她,见她看过去,扬声道:“御侍大人!”
天色将晚,街上人流稀少,这一声显得异常突兀。
准备去安置马车的高伦闻言一愣,循声看过去:“何人!”
巷口那人并没有答话,只是转身往深处走去。
高伦皱眉道:“什么东西。”
江淮倒觉得那声音熟悉,思忖两秒,袖管轻抖,那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可防身的两仪扇落入掌心,负手便要走过去。
高伦连忙拦住她:“大人小心。”
江淮道:“无妨,你在这里等着我。”
说罢,独身一人走了过去。
至那巷口,她又往里面走了走,瞧见那贴墙站着的女子,不知不觉攥紧了手里的扇子:“你是何人?找本官何事?”
那女子转过身来,摘下头上的帷帽,露出那张惊艳绝伦,却也冰冷刺骨的容颜来,嗓音垂冷:“给大人请安。”
江淮在看清后,略有疑惑道:“无恙?你是骆无恙?”
女子摇头,走过去搭手在江淮的肩头,似笑非笑道:“大人,难道您忘记了万仙楼的轻辞了吗?”
江淮侧身躲开她的手,不可置信道:“你是轻辞?”头脑混乱,“你怎么和骆无恙长得一模一样?”又道,“人皮面具?”
轻辞敛回笑意,冰冷道:“大人说笑了,我和无恙乃是双生胎。”
江淮闻言,瞳孔微微缩小。
这就对了。
怪道有时候无恙的行为古怪,时而落落大方,时而扭捏不止,原来一切都是这个轻辞在背后搞的鬼。
“当日受黎泾阳刁难,不小心冲撞了大人马车的。”轻辞的声音又轻又凉,“其实是我。”
江淮了然,只觉得心内微悬:“那日去侍郎府认亲,而后又勾引郭染那个废物的,也是你?”
轻辞皮笑肉不笑:“当然,无恙胆子小,从来都是我把一切事情铺垫好了,再和她交换身份,叫她平安度日。”
江淮初次得知真相,好容易平复下心绪:“怪道从来不见你把那面具摘下去,原是如此。”抬眼道,“你找我什么事?”
轻辞深吸一口气,道出秘密来:“大人不知,自从骆礼维被贬去了地方之后,我和无恙便留在了长安,投靠了慕容秋。”
江淮脸色转冷:“他知道你和无恙的身份?”
轻辞浓浓冷笑:“那个老蠢货,以为无恙和我是同一个人,只是我从前以无恙身份示人,他们都称我为无恙。”停了停,“当年郭太师欲和旭王联手谋反的事情,也是我告诉慕容秋的,叫他抓到了把柄告诉皇上,间接逼死了郭太师。”
江淮听着,深夜浑身泛冷,唯独血管内的杀意流的滚烫。
“你今日找我?不是来忏悔的吧。”她道。
轻辞因着无恙的死,彻底对这长安城死心,她薄唇微颤,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来,递过去道:“大人可还记得这枚玉佩?”
江淮接过,直接道:“是你我初遇那日,给我看的南山佩。”微微蹙眉,“你当日说,你是来长安城认亲的。”
轻辞颔首,拿回那玉佩苦笑道:“我娘傻,以为骆礼维是真心待她好,便奉了身子,有了我和无恙,谁知那人一攀上唐家的大腿,就翻脸不认人了。”含恨落泪,“我娘思念成疾,一病而逝,我便带着无恙来了长安,想要为娘正名,顺道杀了唐芷云。”
江淮恍然低低道:“唐芷云是你杀的?”
“对。”
轻辞丝毫无愧:“大人还记得武举之时,无恙来万仙楼取得那坛子酒吗?”见她点头,冷笑,“那里面有毒。”
江淮不解:“你恨她抢了你娘的位分?”
“不!”
轻辞恶狠道:“你不知道唐芷云的狠毒!”胸口剧烈起伏,“不光是我娘,骆家所有庶女的生身姨娘,都是她逼死的。”
江淮脸色难看:“当真?”
“事到如今,我也无谎可说。”轻辞重喘着气,“骆家倒了,我不想让无恙和他一起去地方受苦,便留在了长安,勾搭上了慕容榭,本以为无恙有了孩子便可攀上慕容家,谁知”
江淮猜出来些:“舅舅把无恙赶出来了?”
轻辞摇头,声音悲戚:“他把无恙连着肚子里的孩子。”抬起那腥红的眼睛,“一起杀了,尸体就在府后小巷。”
江淮心头猛地颠簸,旋即叹了叹:“倒是舅舅的性子。”琢磨着轻辞今日来意,“你不会想让我帮你报仇吧。”
轻辞狠笑:“正是。”
江淮复又坦然:“凭什么?”
“就凭这个。”
轻辞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江淮要拿。
轻辞却猛地收回去:“大人得先答应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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