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终究还是要说一点什么。
那么她只有一句话。:“我不要你死!”
死亡不过是一条命而已,然而他的生命在唐十九的眼里,却不单单只是一条生命。
一个人的生命里留下的快乐太少,那么老天对他辜负就太多了。
曲天歌活了这近30个年头,一直都在努力的活着,他没有母亲家显赫的背景,父亲的关怀比起其余兄弟来不值一提。
甚至比起关怀父亲对他更多的是防备和戒心。
他的才华本该得到更多的东西,却在萌芽时期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非但如此,这扼杀是一股源源不断的残忍力量。
可以想见,皇上在外面布置了多少顾慈这样的人,也可以想见这些人,皇上要留着折磨曲天歌到什么程度。
折断了翅膀还不够,留着那几根骨头,等着曲天歌自己亲自拔吊,皇上已然不仁,曲天歌又何必要忠义。
然而夺嫡之路艰险,绝对不是口头说说而已。
便是要反这条路,怕是比现在更难走。
唐十九想知道,曲天歌是怎么打算的。
不想他死这句话之后,她紧接着问道:“如果反,你可有万全之策。”
没想到他的回答很是淡然:“并无具体打算,却已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
如此说来,这竟是一场比唐十九就想象更为坚信的恶战。
但是她晓得,曲天歌并不可能真是这种全无打算的人。
他聪慧过人谋略滔天,他本就是太子的不二人选,比起瑞王,他更为智慧,比起乾王,他更是龙凤之中的龙凤,至于其他几位皇子,更不及他一二分,唐十九迄今为止都不明白,皇上蓄意打压他,到底是出于对他的瞧不上,还是因为忌惮。
无论皇上怎么想的,都挡不住他的锋芒,皇上想用一个顾慈来提醒和折磨曲天歌,未必其中没有试探的成分,不然也不需要让两个亲信跟随而来。
无论去曲天歌说的没有打算,是没有打算到什么地步,他能将皇上跟随而来的两个亲信支开,就说明他并不是全无计划。
而今他只能说出反这样的话,唐十九更相信他,心中已有一个盘算!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始终会站在你的边上,因为我说过我会做你的盟友,无论处于什么情况,我都不会背弃我的誓言。”她不追问他接下去的计划,只表明自己的立场和决心。
曲天歌的眼中,溢满了动容之色,起身,走至她的身边,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你此言,可是愿意生死相随本王?”
其实不必搞得如此暧昧矫情,唐十九就还真有几分别扭,稍稍挣扎一番,发现无济于事,丢了句冷话过去:“别想多了,我这人向来不喜欢输,你最好赢得漂亮一些,要是结局惨淡,提前告诉我,我麻溜的就逃走,谁跟你生死相随。”
他弯下腰,附她耳畔,吐息灼热低沉,却清晰有力:“本王必不辜负,为了你,本王也不敢输。”
唐十九心中,某处柔软被击中,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他,绝对不会输!
正文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启程南州
似乎这顿晚饭,也似乎是顾慈这件事,两颗心,开始再次慢慢靠拢。
在小镇客栈住到第三天,县衙门的仵作来报,凶手抓到了。
而抓到凶手的重要证据,就是唐十九所描述的武器,以及凶手衣服背后的一道血迹。
自从知道唐十九的身份后,这懒散办事的县衙门,效率都提高了。
这起凶杀案了解后,还特地请功讨好似的,送了给唐十九看案宗。
案子很简单,仇杀。
杀人凶手用的凶器,是一把割谷子的镰刀。
镰刀上有锯齿痕迹,镰刀尾端有个小钩子,用来割断稻穗。
凶手杀人之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后背上沾染了血迹,回了家之后,因为家境贫寒甚至都没扔掉凶器,而是洗干净了继续用。
结果染血的衣服被邻居发现,官府去盘查的时候就成了有力的杀人证据。
而那把镰刀,也是当场缴获,凶手防抗了小小一阵后,就放弃了,和盘拖出杀人目的。
原是这死者和凶手本是远方叔侄关系,早些年的时候,叔叔进城做生意,问侄子家借了一两银子,后来生意失败,这钱一直欠着也不还。
这些年,侄子家境困难,庄稼收成差,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几次问叔叔讨债,叔叔来了个干净,仗着当时没有借条了,一口抵赖了这一两银子的事情。
侄子为此怀恨在心,杀意渐起,盘算许久,终于在那天晚上,在叔叔必经之地埋伏,下手杀了叔叔。
案子很简单,实在也是悲哀。
一两银子的人命,轻贱到可以,而那年轻人自己大好的前途,也算是从此葬送了。
唐十九看完案宗,这案子她也就不管了,不过县衙门的县老爷被曲天歌杀了,这案子的判决怕是要等新任县官到了才能定夺。
左右,按照律法,都是偿命。
案子落定,只等着判决,没了唐十九的事情,多数时候,她都是和曲天歌待在客栈之中,曲天歌也不知道要在这里留多久,始终没有提要离去的意思。
直到第四天上午,一辆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一个身穿青灰色长衫的下人进来敲了门,和曲天歌低声说了几句,曲天歌才转身看向唐十九:“走了,出发去南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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