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风见到这等情况,到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感叹了句,许家人到是心善。
一行人被押上车,浩浩汤汤穿过街道,周围看热闹的纷纷指指点点。
许大福心里七上八下,额头上冷汗涔涔,各种不好的想法涌上心头,尤其是一侧脸,看到妻子满脸是泪,拼命想往囚车这边扑,登时吓得手脚发软,幸好奴婢还算忠心,硬是把人拖住。
他这心里刚松了口气,就见他那六弟妹在前面下了马车,手里抱着一叠账册样的书本,莲步轻移,娇喘微微地迎着钱风等一干禁军走来。
许大福:“……”
这是要做什么?
钱风眯起眼,一挥手,十几个禁军登时长刀出鞘,厉声呵斥:“来者何人!”
许家几个男人都坐直了身子,六爷脸色也略略变了变。
方若华不疾不徐地行了个礼,轻声细语:“将军容禀,民妇方氏,并不敢阻拦将军办差。”
她顿了顿,见钱风不曾阻拦,才一本正经地道,“实乃是县衙的郭书吏等着粮食救灾,运粮船队已然到岸,必须有许家大老爷的印信,粮食才运得下来。”
粮食?
什么粮食?
朝廷要发救济粮了?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登时停下,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方若华,竖起耳朵倾听。
方若华轻声道:“南安城粮食短缺,灾民集聚,官府粮草一时运送不及,县令便与南安城乡绅商议,先行借款借粮救灾。”
“大老爷这数月一直在帮前任知县操办此事。”
说着,便把账册打开:“……船队于安南购买上白米三千石,中白米九千石,下白米一万两千石,花费……于苏禄、暹罗等地购买粮草供五千三百石……”
她把从各地购买的粮食数量,花费银粮等等都简简单单念了一遍。
“许家共借给县衙十七万两银,其中有五千两各房媳妇的嫁妆,有三万两外债,分别借自高家,丘家,拟定今年年底偿还。”
方若华三言两语,将他们怎么抽调银钱,怎么救灾的事情简要说了一回,轻声问道:“大老爷,这账册可有疏漏之处?”
周围许多百姓,都听得心神震动。
许大福心下愕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当初明明是这位六弟妹说要借银子买粮食,买来储存,顺便用来养活船厂工人,可没说是借给官府……
他当时还心疼得要命,总觉得把家里能使的活钱都消耗一空用来买粮食亏得慌。
十七万两,可以说是库房现银的三分之二以上。
六弟妹真是好手段。
她要是想挖许家的家底,恐怕十分容易。
一时间胡思乱想了一大堆东西,但此时此刻,他却一下子精神百倍。
如果许家在灾民之事上立下大功,哪怕只是为了安抚民心,朝廷对他们家的罪也会有所宽宥。
其实说起来许家也没有沾染上什么了不得的官司,南安郡王的事,他们掺和得少,涉及到朝政的,更是一样也没有。
心思百转,许大福反应到快,连忙高声道:“并无错漏,劳请……方夫人稍等。”
说着,转头看向钱风,“恳请大统领派人将我书房中的印信取来。”
钱风:“……”
他能开口拒绝?
这么多老百姓在一边看着,神情激动,甚至有人开始不停地吞咽口水。
前几日甚至还有灾民集结闹事,冲撞县里几个大户人家的情况发生,死了一批人。
第668章 不孝
县衙里面上下人等都急着筹备粮草救灾,这等时候,他还能阻拦许家借钱给官府救灾不成?
印信很快被拿到眼前。
方若华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更没给许家邀功,把账册交给大老爷过目,说了些一定把粮草用在刀刃上之类的场面话,拿上印信转头就走。
钱风却不禁一笑,再一次肯定自己的想法,许家确实有聪明人。
就在不远处人群里,全神戒备,身带兵器的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放松下来。
为首的一个年轻汉子,低声道:“我们先走。”
后头有两个小子不怎么愿意:“不救人了?六爷怎么办?”
“先盯着,我看许家这次是有惊无险,不过损失了钱财而已。”
为首的沉吟片刻,轻声道,如今这种情况,人活着就是万幸。
他们也是没办法,如果现在劫人,那除非把许家人都带走,要不然许家肯定要受牵连。
但就他们几个,怎么可能拼得过禁军?根本不可能带走这么多人,就是带走军师一个,也没有十足把握。
禁军统领钱风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气,可他的功夫绝对不比那些成名十多年的高手差。
领头的这人也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许家要出事,他绝对早早地把六爷带去北疆,不掺和龙王岛的事,龙王岛上三爷、四爷那伙人固然该死,还想打北疆粮草的主意,可到底没打成。
一伙海匪而已,实在不值得六爷在南安城待这么长时间。
许家被关在囚车上的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心里到都多了几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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