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写字楼里,连迟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时钟。
单手握拳放在嘴边干咳了一下,沉声道,“我晚上还有点事,文件拿回去看。”
边说边心虚的拿起大衣和文件,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十一楼总裁办的各位心里跟明镜似的,表面温和遵从,心底里却偷偷吐槽——
你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回去陪老婆。
他到家时,常烟正站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听见开门的声音,立马回头道,“帮我下楼买瓶酱油好吗?”
得,媳妇说的话能不照办吗,连迟把文件放在鞋柜上,立刻马不停蹄又出了门。
小区里有一家住户在自己车库里开的超市,柴米油盐水果蔬菜应有尽有,往往两人懒得去商场了,便来这里随便买点儿。
店主记人的能力极强,见他进来,便把手上的瓜子皮一扔,赶忙提了个塑料袋道,“我还念叨着呢,你老婆下午买了两斤砂糖橘,结果忘了拿。”
他早就习惯了常烟丢三落四的毛病,点头道,“多谢,另外我再拿瓶酱油。”
圆润小巧的橘子在透明塑料袋里,常烟一次能吃七八个,甜的晚上止不住的咳嗽,说了她好几次,就是不听话。
连迟付完钱,不情不愿地往家走,手机就嗡嗡的响起来。
方成明那边嘈杂得很,不知道又是谁开的局,只听见他乌拉哇啦地嚷,“兄弟,我刚才在琳琅轩看见韦斯奇和木真了。”
白鸽日化的小少爷和木真吃饭。
他眼睛一眯,继而不屑道,“他是想从二房下手啊。”
众所周知,白鸽日化江河日下的原因,便是前几年董事长韦少峰和自己正妻闹翻,据说当时他在外面的情人带着十八岁的儿子找上门,大家摊了牌,韦少峰的妻子一怒之下带着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离婚撤资。
许是自己那个小儿子在外面养的久了,韦少峰格外心疼,这几年闯下的大祸小祸都给掩饰太平,还为他在白鸽里谋了个业务经理的职位。
“我派人进去打探打探消息?你这收购已经临门一脚了,别再生什么幺蛾子。”
连迟闻言,沉吟了半晌,望着自家那扇亮着灯的窗,拒绝道,“不必了,让他去折腾,这样教训才能更深刻。”
常烟自然不知道他生意上的事情,只知道酱油再不来,这饭就没法吃了。
指纹锁的声音一响,她便赶紧迈着小碎步过去,从满身寒气的男人手里接过东西,“快快快,你换衣服,我菜要出锅了。”
她穿了双毛绒兔头的拖鞋,一走起来两只耳朵就开始晃悠,啪嗒啪嗒在屋里响。
连迟盯着她走进厨房,紧身毛衣勾勒出纤细的脊背轮廓,两侧蝴蝶骨支棱起来描画出流畅的线条,他中了邪似的走过去,长长的手臂一圈,便把人抱在怀里。
突然亲密的动作将挥舞着锅铲的常烟吓了一跳,她停顿下来,感受到连迟罕见流露的疲惫。
自结婚以来,他每天起床最晚不超过八点,经常悄无声息的离开,傍晚回家,在书房呆到十二点多,除了忙工作,还要管着她,吃什么喝什么都要过目。
其实他也会累吧。
常烟关了火,反身回来抱住他,“工作很忙吗?”
他实在太高,她需要踮着脚才能拥抱那支脖颈,散落的发丝堆在他的锁骨,使感官敏锐的男人浑身起了一阵酥痒。
“砂糖橘,每天只准吃四个。”
“……”
推开身上的男人,常烟将炒熟的菜装盘,“吃饭。”
常烟的口味最为南方,冬笋腊肉汤,糖醋排骨和一碟虾酱空心菜。
两碗米饭见底,连迟还想再续一碗,她担忧地接过来,“晚上吃太多会不消化吧,你中午都不吃饭的吗?”
继续扒拉起米饭的男人道,“时间比较紧,常常随便塞几口就继续工作了。”
提起工作,常烟才突然想起自己的事情。
她舀了一碗汤,小口啜着,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道,“我明天可能要出门参加一个面试。”
闻言,正风卷残云的连迟停了下来,深邃的眼望过来,带着几丝审视,使常烟莫名有种压力大的感觉。
“哪家?”
“ME杂志,在时尚界还挺有名的,我想去试试。”
他没说话,垂眸放慢了咀嚼地速度,而后点头道,“你喜欢就好,离家远吗,我派司机过来?”
见他放行,常烟心情大好,笑眯眯地摇头,“不用啦,我投简历的时候都选择了离家比较近的公司,打车几分钟就到了。”
流感风潮还没彻底过去,坐地铁她肯定不敢提,只能选择稍微奢侈点的出行方式。
男人颔首,“那今天晚上早点休息。”
“少吃点橘子。”
“……我吃饱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连迟哑然失笑,起身把晚盘里的残羹剩饭倒进垃圾桶,又把餐具放进水槽,甩甩手,进了书房忙碌。
常烟摸清了他的作息,悄摸摸坐在客厅里吃了六个砂糖橘,又准备了一下明天面试的相关资料,一抬眼就快到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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