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常定古他……”温良骥本打算瞒一会儿是一会儿,可顾怀民可真是个老狐狸,便要“如实”回答,但话未说完,衙门口便传来“咚咚”的鼓声。
“有趣,刚到剑阁府就有人告状,”顾怀民便不待温良骥说完,便往大堂走去,“走,升堂。”
来告状的是一个女子,丫环打扮,顾怀民问道:“姑娘,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状告何人?”
丫环叩首,抵上状纸道:“民女秀儿,家住普荣县,乃是普荣知县常定古家的婢女,状告剑阁府知府温良骥贪污受贿,诬陷朝廷命官,还企图杀人灭口!”
顾怀民瞧了眼一旁的温良骥,看着秀儿道:“你可知以民告官,按律可是要先杖二十的。”
丫环坚决道:“民女不怕。”
“那就先打着吧。”顾怀民扔下一根红签,自己则看起了诉状。
等看完了诉状,顾怀民皱了皱眉道:“这诉状文笔,书法,都不似你这小小丫环能写出来的,是谁写的?”
秀儿忍着疼痛,香汗淋漓道:“启禀大老爷,这是一位少年公子替我写的。”
“少年公子,字形飞舞间确实是个少年,”顾怀民点点头,把那状纸递给温良骥道,“温大人,若非本官有意秉公执法,否则单凭这状纸的文采,几乎都要站在那姑娘那边了。”
虽然这状纸写得确实极好,可温良骥怎会受其鼓动,开口作谦卑状道:“顾大人清如水,明如镜,自会秉公执法,温某愚鲁,读不懂这状纸文采。”
“那便细细品吧,”说罢,顾怀民又看向秀儿,“那姑娘,只有状纸可是不够,你若无真凭实据,可是要反坐的。”
“民女有人证,我家老爷现在还关在剑阁府大牢中,大人调来一问便知!”
顾怀民一听,摇着头道:“常定古好歹是一方父母官,怎么能不上报便即关押,提上来。”
“这个,启禀大人,常定古已签字画押,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畏罪自杀,什么时候?”
“仵作验尸,应该是昨夜寅时。”
这两人还在商讨,跪着的秀儿却是身子一软,连目光都有些空洞,口里喃喃道:“老爷,怎么会……”
千秋客栈。
“干什么,大中午的,”龙环披着长衣,不满地看着窗外,府衙门口挤满了围观群众,“写意,怎么顾大人刚来就有告状的?”
唐写意没有回答,倒是欧阳慎走过来道:“什么人告状?”
“嗯……”龙环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好像,青衣……应该是个……丫环?”
一听是个丫环,常水窈趋步到了窗前,欧阳慎关心道:“水窈,多躺会儿吧,这两天你受惊了。”
“没事,现在可是爹爹最紧要的关头,”她的眼力自然没有龙环那么好,影影绰绰瞧不真正,但怎么看都觉得熟悉,“秀儿?”
龙环拍了拍手道:“哈哈,常小姐,你家的丫环可真厉害,敢去告官。”
“现在是说那种事的时候吗?”唐写意出现在三人身后,已经换好了衣服,催促道,“赶紧换衣服去府衙,今天可是摊牌的日子,剑阁府的事该做个了结了。”
剑阁府衙。
“常定古已死,便是所谓死无对证……”顾怀民眼神余光不断飘向温良骥,那种被人紧盯的感觉相当不舒服,淡定如温良骥也不由得如坐针毡,不过常定古已死,怎么说也扯不到自己身上,只要熬过今天,明早起床自己就依然是剑阁府知府。
“秀儿,你可有其他证据?”
“民女……”
“若是没有,”顾怀民拿起温良骥呈上来的画押文书与账本道,“本官可是要判你反坐的,来人……”
“慢!”两边衙役刚要动手就被喝止,来人从公堂外而来,自然是唐写意等人,不过喝止声是龙环发出来的,毕竟让他压抑挺久了,就给他个机会多说几句罢,“顾大人,卑职玉钤卫备身校尉龙环,有话要说。”
“玉钤卫也掺和进来了,有意思,”顾怀民想起这人常常担任自家弟弟的护卫,估计有些东西,便道,“那便讲吧。”
“这丫头刚刚所言,状告温良骥贪污受贿这一条可先不证明,单说诬陷朝廷命官,杀人灭口之事,”龙环看向温良骥,也不问他昨夜剑阁府可有命案发生,毕竟一个聪明人应该已经把后事处理干净了,便对顾怀民道,“顾大人,那账本可否让卑职一览?”
顾怀民点点头,一旁的师爷便托着账本到了龙环面前,龙环随手翻了几页便道:“顾大人,卑职认为这账本造假。”
“怎么说?”
“第一,这是数年来的账本,可这纸张边缘泛黄,略略有做旧痕迹,第二,卑职发现些许纰漏,除去所言常定古大人贪污的二十一四千三百五十六两,却还有部分不不合理之处,比如剑阁府外修建的庙宇,规模不大,最多一千两就可以解决,却报了两万五千两。”说着,龙环呈上账本,接着道,“卑职想一叶落而知天下秋,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请顾大人明查。”
欧阳慎凑在唐写意旁边道:“没想到这小子的口才还能用到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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