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恩仔细看了第一道大题,发现自己看懂了,一喜。
李老师讲题的速度有些快,她有时候反应慢,一句话跟不上,就连带着一整道题都听不懂了。标准答案的过程又很跳跃,她常常需要琢磨许久才能明白。
樊祁的过程倒是一目了然,字也写得挺好看,不像有些男生的字迹飞得亲爸都认不出来。
程恩恩把他的试卷拉到中间,拿起笔开始抄写,想趁他回来之前记下来,回头自己慢慢看。
数学题的答案比起文综要好抄很多,不过六道大题抄下来也不少了,程恩恩写字又慢,终于写完最后一笔,已经十多分钟了。
她呼了口气,拿起笔帽。
“抄完了?”
前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是樊祁。
程恩恩做贼心虚吓得一激灵,手一抖笔帽就盖歪了,黑色的水笔尖戳在自己大拇指上。
樊祁不知何时回来的,坐在前桌的椅子上,面朝后,正双手环胸看着她。看样子是已经坐在那儿有段时间了。
程恩恩分辨不出那句的语气,不知道传闻脾气不好的樊校霸发现自己在抄他的答案有没有生气。
她不好意思看他,低着头蚊子似的“嗯”了一声,揉了揉被扎疼的手指,按着卷子一点一点地推回他的桌子。
作为一个常年蝉联第一名的学霸,虽然这次考砸了,但抄别人的答案这件事让小学霸觉得有一点点丢脸。尤其是自己的分数还没别人的零头多。
苏老师对这次一班的英语成绩很生气,英语课上评讲完月考试题,距离下课只剩20分钟时,又发了一张小测验卷下来,30道选择题。
“现在开始做,下课收。刚刚才讲过的语法,我看看谁还给我做错。这次你们班的平均分垫底,我看看拖后腿的是哪些人,以后都是重点保护对象!”
教室里顿时一片怨声载道。
英语对程恩恩来说最简单了,忘记的那些语法知识,刚刚课上也跟着苏老师很迅速地回忆起来了。
10分钟她就做完了,又返回去认认真真检查了一遍。
下课铃打响,她站起来帮苏老师收卷子,发现同桌的樊祁还在睡觉。
程恩恩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人怎么这么能睡?
樊祁被下课的铃声叫醒,瞥了眼派发到他桌子上之后,还没被宠幸过的测验题,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程恩恩提醒他:“要交了。”
樊祁不慌不忙地在左上角签上大名:“借我抄一下。”
“你要自己写的呀。”较真的程恩恩同学说。
抄别人的答案有什么意义呢?题只有做了,知识才是自己的。
樊祁看过来,嘴角一牵:“你刚才不是也抄我的了?”
程恩恩愣了。
是诶,刚刚她也抄了他的数学答案。
可是……
樊祁一挑眉:“礼尚往来不懂吗,课代表?”
“……”抄人家手短的程恩恩没有反驳的立场,只好把自己的测验题递给他,动作慢吞吞的,抿着嘴角,蹙着小眉头,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樊祁对着她的答案,手起笔落,ABCD十秒钟就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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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建成的新校区,环境很好,江与城一行人还未走到校门口,刘校长已经带了人追出来热情相送,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一串漂亮的场面话。
江与城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刘校长大受鼓舞,对着江小粲又是一顿猛夸,什么小小年纪气度不凡,聪慧过人未来可期,面相好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命格。
只是心下暗自嘀咕,这孩子也太能折腾了,回家怕是免不了一顿毒打。
江小粲自个儿倒是一派从容淡定,十分有风度地向刘校长挥挥手,爬上车。宾利平稳启动,他接过方麦冬从牵头递来的水,喝了几口。
“程恩恩数学很差吗?”
简直不敢相信,考出26分的女人是如何生下聪明绝顶的江小爷的。
江与城叠着腿,坐在真皮座椅里,面部身上映了片被车窗折进来的金色光线,黑色长裤包裹着线条极流畅的腰身与长腿。他并不有意冷漠,大多时候是平淡而没有表情的,却总让人觉着中间隔了一段距离,不易接近。
“烂透了。”
他回答时的神色,与当时那句“92,不错”并无两样,淡得犹如江小粲刚刚饮下的那半瓶白水。
“她以前说,她的数学是你补习的。”江小粲转过来,那双与江与城八分相似的眼睛盯着他,“看来你这个老师不合格嘛。”
偶然一句话连着过往,便容易勾起一些回忆。
江与城不知想起什么,眉眼间的平淡染上了两分别的东西。
“她补习的时候从来不学习。”
江小粲眼睛一眨:“补习的时候不学习,那你们都干嘛了?”
这句话令车厢里温凉宜人的空气一凝,半天都没能流动起来。
前头俩人连呼吸都没有存在感,一个一脸正义把着方向盘,一个眼观鼻鼻观心,回复工作信息的手指无声点击屏幕。
不学习干嘛了?还用问吗,两个年轻人花前月下孤男寡女耳鬓厮磨你情我愿的,还能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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